35岁投行总监转身全职妈妈，舍百万年薪后我悟透这些

凌晨三点，小橙子又哭了。我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晕刺得人眯起眼，怀里的小肉团子哭得打嗝，小拳头紧紧攥着我睡衣领口的棉絮。陈阳在旁边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嘟囔："再忍忍，等天亮我去冲奶粉。"

我低头看表，三点十七分。这是这周第七次被凌晨的哭声拽醒。厨房的奶粉罐早空了三天，我翻遍小区母婴店才发现，最便宜的国产奶粉也要三百多一罐——陈阳上个月刚降了薪，他那公司说要优化架构，程序员首当其冲。

"妈，我真的撑不住了。"我对着手机抽鼻子，厨房抽油烟机嗡嗡响，得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才能听清。电话那头，我妈刚跳完广场舞，背景里还飘着《最炫民族风》的旋律："撑不住就回来，你李姨家闺女在上海当律师，月入五万......"

"妈，我当初不是图钱才嫁的！"话出口我就后悔了。电话里突然静了，我听见我妈吸鼻子的声音："二妮啊，你记不记得你爸住院那会儿？你陈哥在医院守了七天七夜，给你爸擦身子、端屎端尿，你当时在投行飞纽约，连面都没露......"

我盯着冰箱上的便利贴，那是陈阳用马克笔写的："老婆，今天发工资啦，给你买了糖炒栗子，在厨房保鲜盒里~"字迹歪歪扭扭的，像小学生的作业。三年前我在陆家嘴写字楼里，他就是这样把便利贴塞在我键盘缝里，写着："二妮，今天加班给你带了杨枝甘露，热的。"

那时我是投行最年轻的总监，手下带二十多号人，年入百万。陈阳是在行业论坛认识的，作为技术代表发言时，紧张得把"云计算"说成"云算计"，底下哄堂大笑，只有我笑出了眼泪。散场后他追着我道歉，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资料，耳朵红得像番茄："王小姐，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没用，但......我能每天给你带早餐吗？"

后来他真的每天带。我加班到十点，他就在楼下等，保温桶里是他妈熬的银耳莲子羹；我出差去北京，他坐高铁追来，在酒店楼下举着"王二妮收"的纸牌，被前台当推销的轰了三次；我爸住院需要护工，他直接辞了北京的工作，在医院陪床，把我爸照顾得比亲儿子还周到。

"我就想和他过点有温度的日子。"我跟我妈说这话时，她拍着桌子骂我疯了："放着大律师不做，嫁个穷程序员？他老家安徽农村，父母种地的，你图什么？"

我图什么呢？图他暴雨天背我过积水的马路，图他把糖炒栗子剥好装保鲜盒，图他在我爸病床前红着眼说"叔，我以后一定对二妮好"时的认真劲儿。

可日子哪是糖炒栗子啊？结婚第二年，我们搬进陈阳用公积金贷的小两居，我辞了职准备要孩子。怀孕五个月时，陈阳的互联网公司裁员，月薪从三万降到两万；七个月时，我妈说要来照顾，陈阳红着脸拉我袖子："二妮说她能行，别麻烦阿姨。"

现在小橙子八个月了，我连请月嫂的钱都凑不齐。昨天在小区遇见以前的同事小周，她抱着孩子打招呼："二妮姐，听说你辞职了？我们组最近接了大项目，正缺你这样的......"她没说完，我低头看小橙子沾着口水的围嘴，喉咙突然发紧。

"叮——"手机弹出消息，是陈阳的："老婆，接了个外包项目，今晚加班，你先睡。"我盯着屏幕上的凌晨四点，厨房保鲜盒里还剩半盒糖炒栗子，是上周他买的，现在都干巴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陈阳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进来，看见我坐在餐桌前愣了下："怎么还没睡？"

"奶粉又没了。"我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门轴，"刚才我妈说，要不......"

"二妮。"他打断我，蹲下来给我揉脚，手还是三年前在医院给我爸擦身子时的温度，"我昨天跟领导谈了，争取调去技术部带小组，工资能涨三千。等小橙子上幼儿园，你就回去上班，我养你。"

我突然想起怀孕时的梦，梦见自己踩着高跟鞋在会议室敲投影仪，底下坐满了人。可现在，我身上沾着奶渍，头发随便扎成一束，镜子里的人眼睛肿得像桃子。

"陈阳，"我摸着他后颈没刮干净的胡茬，"你说，我当初是不是错了？"

他没说话，把我搂进怀里。窗外路灯照进来，我看见他衬衫领口磨破了边，那是我去年给他买的，当时他说"够穿了够穿了"。

小橙子在卧室又哭了，我刚要起身，陈阳按住我："我来。"他笨拙地舀奶粉，撒了一桌，小橙子喝的时候呛到，他手忙脚乱拍背，奶粉罐"当啷"掉在地上。

我突然笑了。三年前在投行，我连冲咖啡都要精确到克数，现在却要跟着这个手忙脚乱的男人学冲奶粉。可就是这个会把奶粉撒得到处的男人，在我痛经时煮红糖姜茶，在我产检时跑上跑下排队，在我妈说我"作"的时候红着眼说"是我没本事"。

天快亮了，小橙子终于睡了。陈阳趴在婴儿床边打盹，我看着手机里小周发的招聘信息，又看了眼他磨破的衬衫领口。窗外飘起小雨，突然想起他第一次给我带早餐时说的话："二妮，我没什么大本事，但我会用一辈子给你熬粥。"

粥要慢慢熬，日子也要慢慢过吧？这熬的过程里，有半夜冲奶粉的心酸，也有揉脚时的温暖，有奶渍染衣的狼狈，也有互相扶持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