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被钢筋刺穿时妈妈还在给她情人洗衣服找到妈妈后全家把他俩

发布时间:2025-07-31 05:09  浏览量:29

我爸在工地上被钢筋刺穿身体的时候,我妈正好在给她那个老情人洗内裤。

医院那边不停地给我妈打电话,可就是找不到她的踪影。

只有我,从学校里跑出来,一路狂奔,结果还是赶晚了。

终于我妈接通电话的时候,她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妈好像捂着话筒跟那人笑着说了几句。

我厉声喊:“我爸死了!”

电话那头,我听见我妈漫不经心地说:

“吕笑笑,没事老给我打电话干嘛?你就不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吗……”

我妈根本没认真听我说的话,我愤怒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原来,家破人亡竟然可以这么简单,也可以这么难以承受。

……

医院手术室门口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我跑得太急,脚不小心踩到一根钉子,扎破了脚后跟。

急得我直接把钉子拔掉,接着跑,根本没感觉到疼。

直到挂电话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流了那么多血,伤得挺重。

值班的小护士拿着碘酒和绷带过来帮我包扎。

旁边打扫的清洁工阿姨拿拖把一点点把那条血迹擦干净。

我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小护士和清洁工阿姨愣愣看着我,没说什么。

过了会儿,姨妈是第一个赶到医院的亲戚。

她刚到,看见我包着伤口光着脚,一下子蹲下来问:

“笑笑,你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姨妈,我才总算有点主心骨,整个人的神情也稳了些。

我告诉她:“大姨,我爸死了,我妈还跟别人偷情……”

姨妈急忙拦着我:“笑笑,这种事影响太坏了,你别乱说!”

我把手机递给她,上面是我妈的朋友圈。

赫然是我妈和她那老情人,还有他们的女儿三个人亲密地贴着脸拍的照片。

不说不知道,谁看了还以为他们就是一家三口。

照片里是我妈做的一桌丰盛饭菜。

背景是我们家客厅。

阳台上随意晾着一条滴着水的红色男士内裤,随风飘扬着。

……

姨妈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轻声骂了几句。

她在医院走廊里来回踱步,当着我面给我舅舅打电话。

“吕亮,你赶紧带几个人,火速赶到你二妹家……”

“打,狠狠地打!你二妹夫都死了,他们还敢鬼混!”

“二妹夫没了,笑笑就一个人在那儿呢!”

挂了电话,我茫然地抬起苍白的脸,心里说不出的疼。

“大姨,我没有爸爸了。”

那天晚上,我在手术室外说出这句话。

大姨抱着我,眼泪掉得比我还厉害。

我不是不难受,也不是不想哭,只是得把真正的痛苦留到最合适的时刻。

天亮了,爸爸的遗体被转移到了太平间,我妈却一直没来医院见爸爸最后一面。

其实,舅舅那天接了电话,立刻带着几个人赶往我家。

他们用我家藏在门口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客厅里一片狼藉,桌上杯盘散乱,阳台晾着红色裤衩,在夜里格外显眼。

主卧里,酒足饭饱的男女同床共枕。

那个男人的女儿李玥妍窝在我的床上,睡得香甜。

想到这,我还在医院守着爸爸的遗体,舅舅当场就发火了。

那男人被打得虽然不重,但也住了三个月的医院,肋骨断了好几根,腿也折了。

那个帅气的脸颊变形了,鼻梁歪了,门牙裂开,脸青了一大片,好不容易才消肿。

我妈则被舅舅女友用棉被死死裹住,直到他们教训完才放了她出来。

她抱着那个像猪头一样的老情人,哭得像丢了老公似的,对着舅舅和他带来的人一阵痛骂。

舅舅直接怒吼,让她闭嘴:“你哭啥?这杂种还没死呢,死的是你老公!”

相比之下,李玥妍聪明多了,干脆把卧室门反锁了。

外面再怎么吵,她就是不开门。

我舅舅女友嘲笑说:“笑笑的卧室被这小贱蹄子锁了。”

舅舅豪迈道:“那就砸了呗,大不了我赔赔我外甥女儿。”

门被砸开,女孩尖叫反抗,拿美工刀划伤了我舅妈的手。

没法讲理,人家也不客气了。

舅舅女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把爸爸的臭袜子塞她嘴里。

还狠狠扭了好几下,才算让她安静下来。

舅舅一把拽下她脖子上的项链:

“当爸的偷人老婆,又当女儿偷我外甥女的项链,贱不贱啊?”

舅舅盯着李玥妍,让她把现在住的地方、他爸的工作单位、学校班级这些信息统统交代清楚。

李玥妍故意把城东的地址报成了城西,其他的也弄得半真半假。

舅舅转头问跟来的人:“你们家住哪个片区,认识她吗?”

那人笑着说:“不认识,不过知道她是城东高中的学生,不是走读,一定是住在城东。”

我舅又开口问了:“她说的单位和你一样,认识那个杂种不?”

那人也笑了起来。

“什么办公室主任?主任就一个,那是我亲舅。”

“那个杂种年轻时在我厂里当过运输司机,跟别人搞暧昧被开除了,现在就在厂附近开了家蛋糕店。”

我舅耸耸肩,笑得挺开心。

“你到底说不说实话?”李玥妍吓坏了。

她哪会知道呢?

那个杂种的爹还有我不要脸的妈。

分分合合演了一出旷世虐恋,纠缠了二十多年。

那当年可是闹得全城皆知。

我们小地方,几代人都生活在一个圈子里,哪里会不知道点啥。

李玥妍这才老老实实把事情全交代清楚了。

顺带还把放学路上带着小太妹一起堵我、扇我耳光、抢我生活费的事儿也说了出来。

我舅简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料。

我舅女友差点忍不住想抽李玥妍了。

我舅摆摆手,拿出李玥妍书包里的各科成绩单。

“成绩不错啊,肯定是抄的吧?”李玥妍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支支吾吾。

我舅直接撕了她的成绩单。

“不管怎么样,你敢动我高三的外甥女?那我还得送你个美好未来去。”

这时候,我妈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一把把李玥妍护在身后。

“吕亮,你不许伤害玥妍!”我舅叹了口气。

“吕仙姿,你脑子不好使吗?良心也被狗吃了?”

“笑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这个杂种生的还欺负笑笑呢。”

我妈——哦,说是吕仙姿女士正义凛然地说:

“玥妍是因为妈妈走得太早,没人管,才会一时糊涂。”

“你刚说刘彧死了?我现在是丧偶,跟李武梁领了证,玥妍就是我的女儿!”

“笑笑要是我女儿,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不然,她就不是我的女儿。”

我舅根本不搭理吕仙姿那些歪理邪说,一把揪过她,拿绳子把她绑了起来。

一帮人硬生生把吕仙姿拉去了我姥姥家。

救护车也把那对杂种父女给拉走了。

吕仙姿和她那个老情人在我爸买的房子里住了也不止一天两天。

邻居们从昨晚的争吵声里早就猜到是啥事儿了。

前半年,我爸被撞见好几回了,闹过也劝过,邻居们时间长了都懒得报警了。

警察来了调解一次,小区里的“金句”就多一次。

吕仙姿为了她那个“爱郎”跟我爸大战时,那些话简直成了小区的经典段子,大家耳朵里都记着。

“我嫁给你,你占了合法的名分,还有十几年的实际婚姻,你到底图什么?”她这么说。

“一个男人要是够大度,就该包容一切,你为什么不能包容我和李武梁?”

“结婚算什么?我和你结婚压根不是因为爱你!”

这种话孩子听了学了,甚至在小区楼下玩过家家的时候,还被模仿得惟妙惟肖。

邻居们对我家的厌烦简直写在脸上。

后来,我搬去住宿,我爸也搬到了工地宿舍。

过去的家,成了吕仙姿跟她那情郎的爱巢。

天亮了。

吕仙姿再怎么跑医院也没用了。

我爸从工地摔了下来,遗体简单地收拾过,看着真的很难受。

我根本不敢想,他摔断脊椎、内脏破裂,临死前到底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大姨帮我请了假。

毕竟,我已经十八了,很多手续都是大姨带着我一起忙的。

医院的人看到大姨,还以为她才是我妈,安慰了几句节哀。

中午,大姨夫开车送我们回了姥姥家。

刚到小区门口,几辆消防车堵住了路。

大姨夫只好把车停在外面。

进了小区才知道,吕仙姿正闹着要跳楼。

别误会,她不是想殉夫。

她想趁机逃跑去医院看她的“老情儿”

可姥姥守着家门,绝不会让她出去。

她急了,装出跳楼的架势,想借此控诉家人对她的控制。

控诉这无爱的婚姻有多难熬,还控诉这世道不公,不让她翻墙出逃。

她半个身子探出阳台,大声嚷嚷着,喊了很多话。

我站在楼下,看着那画面,头晕得发旋。

大姨扶我坐在草坪上,我气得浑身发抖。

当然,吕仙姿最后没跳下去。

消防员从邻居窗户突击进屋,踹了她一脚,把她硬生生拉回屋里。

那些年,她总不时说胸口疼。

那天消防员都拼了命在救人,她自己又没真想死,有什么资格怪别人?

或许,她早就习惯了,把自己的错当成伤痛,赖给别人扛。

千错万错,偏偏都是别人害她的。

她只剩下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

我姥姥连我爸的葬礼都没让她参加,直截了当把她送回了乡下。

还雇了两个乡下大妈,那段时间天天盯着她,生怕她出啥岔子。

“反正得把刘彧的丧礼办完,别的都往后放。”这规矩很有必要。

谁知道吕仙姿会不会在亡夫的葬礼上来个什么“爱与出墙”的宣言?

我爸的葬礼是我独自主持的。

毕竟他是孤儿,从小没了父母。

十几岁那会儿中专毕业,进厂当学徒,一直跟着我姥爷打拼。

到了姥爷下海经商,办建筑工程公司,我爸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姥爷退休了,自然指定我爸接班。

我爸常说:“知恩莫忘报。”

可这份报答,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尊严尽毁,家庭破碎,甚至连命都搭进去。

火葬场那会儿,火光映在我脸上,我知道,从此以后,我成了真正的孤儿。

葬礼结束后,我舅回公司,接手了我爸的位置。

清理遗产时才发现,几笔巨款无影无踪,账目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公司会计从我姥爷开始就一直在那里工作,他摊开手说:

“亮子,那是老板娘,还是你妹妹,她要钱,我岂能不给?”

我舅只能挨着走乡下,去质问吕仙姿。

“钱呢?”

吕仙姿假装一头雾水:“什么钱?我根本不知道,账上也没,就是没有,你别瞎说。”

这段时间,我舅差点被骂得没声儿了。

“吕仙姿,你这没良心!要不是账上有漏洞,刘彧至于为了追回款项赶工,从十六楼上摔下来吗?”

她眼里带着害怕,可嘴上仍然推脱:

“又不是我让他赶工的,他摔下来,只能怪他命不好……”

“你说一句话?”我舅怒了。

我和姥姥正好来家里,就在门口偏偏听到了那句话。

吕仙姿看到我们,脸色一白,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怕。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还是我妈吗?”

还没等姥姥发火,她就理直气壮地反驳:

“我和你爸本来就要离婚了,你都十八了,还赖着我干嘛……”

姥姥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气得像火山爆发一样。

我舅一把把我拉出去,关上门,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吵闹声。

我蹲在院子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看着我哭,我舅的眼眶也红了,边安慰我边说:

“笑笑,别怕,以后有什么事,舅舅都罩着你。”

我抬头看着蹲在我面前、目光和我平视的舅舅。

这几天的恐慌、焦虑、难过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忍不住终于哭出来了。

“舅,我好怕,我爸死了,能帮我出头的人也没了,我妈还站着那个老情人那边……”

我舅脸色阴沉,听出话里的端倪。

“先把钱拿回来才是正事。”他直奔医院,直奔那个半死不活躺着的李武梁。

“一分钱呢?”

李武梁一手捂脸,撇嘴说:“你上次打过我,这次不能了吧?”

“闭嘴!我问吕仙姿给你转钱了没,转了几次,到底是多少!”

李武梁犹豫,舅舅直接抓着他的耳朵开始扯。

“我说我说,那些都是她给我的,我没主动……”

自从一年前李武梁一家从外地搬回来,和吕仙姿重新好上了之后。

他们家大到开蛋糕店的各种费用,小到李武梁穿的内裤,全是我家公司的账上转过去的。

我舅拿着手机里的视频给他看。

那是李玥妍霸凌同学时被拍下的视频。

“这类视频我不止拷贝了一个,都能看出你女儿是主犯,你不想让女儿被开除的话,就把吕仙姿在你们身上花的那些钱统统吐出来!”

李武梁一向吹嘘自己女儿是清北的苗子,是他疼爱的才女。

再贪钱,他也不敢拿女儿的未来开玩笑。

同样的招数,我舅还使给了李玥妍。

李武梁住院去了,李玥妍现在一个人住。

放学路上,只要一堵住她,就拿手机上的霸凌视频甩她脸上。

“知道你爸为什么挨揍还不敢报警?”

“除了因为你,他还有把柄落在我手里,那个能把他送进监狱的把柄!

“不想让你爸进牢,你得把这一年来吕仙姿替你们花了多少钱,用在哪儿的,全给我写明白!”

这招,简直就是拿两本账本互相对照着看。

就算账上有漏掉的,我舅也能靠着诈唬和吓唬大概算出来花了多少钱。

又过了一周,舅开车来学校找我吃午饭。

他从兜里掏出一本账本,还有一个油纸信封,里面塞得鼓鼓的现金,郑重地递给我。

“这几笔大额转账加起来大约八十七万,还有些小的没理清楚,现金是那个人自己存的,还有装修店铺剩下的钱……”

我翻开李玥妍记的粗略账单,能追查出来的总共是九十二万六千七百。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购物的消费钱,还有从我家里拿出去的东西,没法直接换算成钱。

算得清的和算不清的加起来,几乎就是我爸拼了命填进去的那笔数目。

舅说:“这钱是你的,以后读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舅帮你承担,公司呢,将来也都会是你的……”

我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掉在碗里,发出叮当的响声。

那声音很细微,很容易被人忽略。

舅不善言辞,他捏了捏鼻子,之后走到店外抽烟去了。

其实,眼泪哪有那声音?那分明是心碎的声音。

早知道会这样,我肯定会极力劝我爸离婚。

一年前,我高二那年。

吕仙姿和那个人去宾馆,被熟人撞上,消息直接传到了我爸那里。

我爸知道他们俩年轻时想在一起却没成的故事。

这几年,我爸和吕仙姿,除了生了我,感情一直很淡漠。

不过,我爸还是苦口婆心地劝吕仙姿,别让事情闹得太难看。

可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忍了那么多年,和你在无爱的婚姻里挣扎,我为什么还得忍?”

“当初我嫁给你,你不也是靠着我爸的公司起家的?你凭什么要求我?”

“你不让我开心,凭什么不让别人哄我开心?”

一开始,我爸想瞒着我,打算让我顺利完成高考再办离婚手续。

可吕仙姿开始向我爸要钱,起初是几万,后来变成十几万、几十万,甚至有次直接开口要三百万。

我爸公司的资金本来周转就紧张,之前的那些钱还好说,现在哪里能一下拿出三百万?

“你不给我钱,我就不认你这个老公。”

所以,李武梁一个周末正式现身我家门口。

我舅从外头回来,交给我家里的钥匙。

“你好久没回家了,待会儿记得回去转转。”

家,我还能回去吗?

李武梁那天搬进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家复习。

吕仙姿结婚后从没上过班,居然忘了那天是周末。

没想到,她的那个老情人就这么跟我正面撞上了。

我看到吕仙姿在厨房切菜,动作笨拙,那男人偷偷从背后靠近,一只手竟然拍在她屁股上……

我当时忍不住尖叫:“你们这是干什么?”

两人都吓了一跳。

吕仙姿反倒先冲我发火:“你怎么在家?大呼小叫的,有没有点规矩?”

我盯着那男人,他揉揉鼻子,转过身去。

“他是谁?我爸呢?”

刚才的画面一瞬间撕裂了我们之间的假象,吕仙姿也不再掩饰了,直接说:

“你都看见了吧,我们要离婚了,以后李叔叔就是你继父了。”

我根本接受不了!

“你和我爸真的要办手续吗?随便一个长相粗俗的男人,就能取代我爸?他算什么东西?”

我的火爆脾气是遗传自姥姥的。

吕仙姿生下我后,总说身体不好,从来没怎么带过我。

我从小都是跟着姥姥和大姨一起生活。

她没法跟我吵,就直接拿起碗往我扔。

我及时侧身躲开,但溅出来的瓷片还是划破了我的皮肤。

她冲我吼:“滚!”

我才不走。

“凭什么让我滚?滚的应该是他!”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好像才发现我似的,眼神里充满狠戾,嘴里还说着安慰的假话:

“仙姿,这是你女儿,别这么凶。”

吕仙姿靠在他怀里哭:“我命苦,嫁了那样的男人,生了个孽女……”

那个男人扶着她,嘴角竟带着一抹挑衅又得意的笑。

十八年了,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两个人,就是我妈和她那个老情人。

连骂他们我都觉得脏,干脆掉头就走。

吕仙姿在身后喊:“吕笑笑,你以后别再回来!”

我走得急,什么都没带,径直去了我爸那里。

我以为我爸会站在我这边,可他蹲在工地上,和工人们一起吃盒饭。

那时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公司已经到了多困难的地步。

我心里一团火,忍不住跟我爸哭诉了一番。

我爸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就让我先住同学家,说住校的事情他会尽快帮我安排。

那时候,我根本没看出来我爸脸上的疲惫和沧桑,甚至还怪他没骨气。

我和我舅终于回到了那个久违的家。

家里请了钟点工大概清理了一遍。

但房子的布置和装修早就变了样,估计是按着那个男人的喜好重新弄的。

我爸养了十几年的盆栽早就枯死了,扔在角落里没人管。

我房间抽屉里的那张全家福全是破的,我和我爸的脸被用美工刀划得面目全非,头上更是被用油性笔写了侮辱性的词语。

我成了“骚货”我爸则被骂成“老舔狗”

谁干的事,想都知道。

他们居然这么明目张胆。

直接登堂入室,霸占了我家,还花我家的钱,更可气的是,他们还尽情地羞辱和嘲笑我和我爸。

我舅也看到了这一切。

“笑笑,你放心,舅舅不会让别人欺负你,该是你的,必须是你的。”

真是这样,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一定要夺回来,那些被李家父女毁掉、弄脏的,我怎么都要还给我自己!

我爸的葬礼结束后,我又回学校上课。

我舅看我状态不太好,主动提出要接送我上下学,我拒绝了。

“舅舅,我没事,住校挺方便的。”他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我。

住校确实方便,方便我更好地实行复仇计划。

果然,没过多久,李玥妍又带着几个人在校外堵我。

“你别以为你舅舅吓唬我和我爸我会放过你,你赶紧把钱拿回来,现金,要不然我把你的照片传到处都是,到时候学校里你怎么混?”

李玥妍手上有我的照片,这可不是在学校拍的,而是在我家里。

那天,吕仙姿还打电话给我,带着嗔怪的口气说:

“你还真住校不回家了?周末快回来,爸妈有事跟你商量。”

我本来不想回去,但一听到我爸也在家,我还天真地想着,这次回家好好商量完,咱们父女俩是不是终于能解脱了?

结果,就是那天晚上,我刚一回家,就被李玥妍和两个太妹拽着扒光了衣服,拍了视频。

我一喊就挨耳光,稍微动一下,就被美工刀划破皮肤。

墙那边,我妈大概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

她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吗?

那时,李玥妍脸上挂着和她那个杂种爹一样挑衅又得意的笑容。

“下次你名字要是还挂在全校第一名上,我就把视频发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学校有个骚货,听明白没?”

我害怕吗?当然怕。

可除了害怕,还有更多的是绝望。

是我妈喊我回家,结果半夜竟然放那对父女进门……

她到底是想逼我爸离婚,还是想要钱?又为什么要伤害我呢?

我来不及跟我爸说清楚这一切,他就从十六楼掉了下去……

我还愣神着,李玥妍给了我一巴掌:“骚货,听见没?”

“我爸死了……”我声音哽咽。

李玥妍根本没听清,又甩了我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不懂,我爸死了。

我的世界,已经没什么值得我顾虑的了。

我一把把李玥妍按倒在地,不管她和那两个小太妹怎么拳打脚踢。

我骑上去就是左右开弓地打,还拽着她的头发,狠狠把后脑勺磕在地上……

磕得她喊着求饶,头破血流。

两个小太妹吓坏了,不敢再上来抓我。

我的神情,像是想杀人,也像是要拖着她们一起陪葬。

美工刀划破我好多地方,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浑身是血,流了一地。

我抢过李玥妍的书包,抽出她手机,往口袋一塞。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她肚子踹了一脚。

“你赶紧报警,说是我打你的!”李玥妍连哭都忘了,呆呆躺在地上,眼神满是惊恐。

“你报警吧,我也把你手机里的视频公布出来,你霸凌那么多人,看那些人会放过你吗?

“你想毁了我?好啊,我们拼了!”李玥妍根本不敢。

要是这事让大家知道了,那些家长还不得闹到她身败名裂?

学校不会直接把她开除才怪呢?

我蹲下来,拿手机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嘴角浮现出一抹疯狂的笑容。

“从现在开始,游戏由我陪你玩了!”

一个小太妹想跑过来抢手机,我倒是不给面子,直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往墙上蹭。

“跟着这么弱的,还想呼风唤雨?”我边说边用力一拖,她疼得尖叫起来。

我一松手,小太妹捂脸的手上满是血。

旁边另一个凑过去扶着她,完全不敢再凶我。

“这是在你们手机里那些视频学的吧?第一次动作笨拙,下次可保证丢个胳膊少条腿!”我冷冷地说。

人被逼到绝境,才知道自己原来能这么反击,就像猛兽一样,拼命地还击。

我爸死了,以前所有的肮脏和丑恶,也没必要替谁遮掩了。

我浑身是血,狼狈回到大姨家。

大姨看到我这模样差点吓晕了,赶紧开车带我去医院。

医院一看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立刻报警了。

警察来做笔录的时候,我躲在被子里哆嗦着,什么都不肯说一个字。

我舅舅和姥姥也赶来医院,听医生描述我的伤势,心里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舅毫不犹豫地拿出了霸凌视频。

这视频他是在本地一个论坛上看到的,发帖的和看帖的大多是本市的青少年。

里面有网盘的链接,盘子里塞满了震惊人的霸凌视频。

我们家成了第一个报警的人,事情一传开,又有第二家、第三家陆续跟进。

事件的严重程度引起了多方关注。

警方开始收集受害者的指控,联合学校,一下子把这帮霸凌者几十个全揪出来。

讽刺的是,李玥妍连主谋都算不上,她顶多就是个比较凶的打手。

李玥妍伤还没好,就被警察叫去问话。

她在警局极力辩解,说她也被我打了,可谁会相信她呢?

她们选择的作案地点根本没监控。

平时跟着她的那两个小太妹,只想撇清关系,纷纷把锅推给李玥妍,根本不会帮她作证。

更何况,这次霸凌团伙被一锅端,完全是因为李玥妍打破了规矩。

霸凌团伙平时只敢欺负那种家境普通、性格孤僻的学生,总之就是没什么背景的。

这样的学生根本没有勇气去举报。

即便有人举报了,学校也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根本不会当回事。

可李玥妍带着人欺负的,都是成绩优秀、长得漂亮的女生。

她们家里也不是普通人,这点我最清楚。

比如说我,成绩常年稳坐全年级第一的位置,就算我爸不在了,学校领导知道这事,也绝对不会轻描淡写地过去。

还有一个女生,准备参加艺考,是市里代表去参加省舞蹈比赛的冠军。

视频里她被李玥妍死死拽着长发拖了老远,右脸被拖在地上,鲜血直流。

李玥妍一边拖一边骂她“骚货”

那女生事后做了手术,脸上的伤还是没人敢保证能恢复原样。

我在这里等着,等李玥妍被开除,等她的前途被毁的那一天。

没想到吕仙姿跑到我的病床前,哭得撕心裂肺。

她不是来看我,而是来替李玥妍求情的。

“笑笑,你就放过玥妍吧,她现在高考都考不了了,也没法和你竞争你妈妈的位置了,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这整什么道德绑架啊?比谁更惨是吧?

我卷起病号服的袖子,上面满是被划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包着纱布渗着血。

“那我呢?我受的伤算什么?”

我又撩起头发,露出那天被小太妹划开的疤痕。

“我毁容了,这一辈子都得长这个鬼样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吕仙姿嘴唇开始颤抖,啜泣着:“可玥妍从小就没有妈妈啊……”

我一把掀翻病床前的挡板,声音大得让人心碎:

“李玥妍没有妈妈,是我害的吗?不是你害得她爸妈离婚的吗?我现在也没了爸爸,可这是你害死我爸造成的!”

吕仙姿最会推脱责任,可这次彻底哑口无言了。

她来求我,没说李玥妍怎么折磨我,反倒说李玥妍比我更可怜。

那我呢?即便她没把我当女儿,难不成就忘了我刚刚失去了我爸吗?

这时,大姨和舅舅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了吕仙姿。

我舅急忙拉着她离开了。

大姨紧紧地抱着我,挡住了我的视线。

吕仙姿想轻轻松松地摆脱我?

我可不会让她如愿。

“李玥妍拍我照片那天,你就在隔壁房间,为什么不出来阻止?你是不是故意让他们毁了我,好报复我爸?”

我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根本配不上做我妈,你就是个……”

我挣脱了大姨的怀抱,凑近吕仙姿,吐字清晰地骂了她两个字:“骚货!”

吕仙姿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遭受了致命打击。

我真想多看她几秒她这副表情,可惜我舅早就把她拉走了。

大姨抱着我,身子忽忽颤抖,不停地安慰我,“笑笑,别怕,别怕……”

我怕什么?这游戏才刚刚开始,精彩还在后头呢。

学校的班主任特地来看我,姜涛也作为同学代表来了。

姜涛是全校有名的竞争对手,我和他常年争夺年级前两名。

他家境优越,长得帅,拉小提琴拉得棒,在文艺汇演上经常表演,高中三年暗恋他和公开喜欢他的小姑娘数不清。

大家都说他活脱脱校园偶像剧里的王子。

可只有我清楚,那个帅气王子背后藏着令人作呕的另一副面孔。

姜涛捧着一束百合花,彬彬有礼地站在我面前,轻声祝我早日康复。

“课堂笔记我都帮你记好了,等你回去上学,我们再较量个输赢。”

我接过花,淡淡一笑。

纯白的百合花映衬着我病恹恹的脸庞,竟有几分清纯美丽。

姜涛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停留了几秒。

幸好班主任在一旁讲话,才让他回过神来。

这时,李玥妍突然冲了进来,吕仙姿站在门外,一脸忐忑不安。

她们明显是来用道德绑架或者威胁利诱我。

可姜涛刚才对我那一瞬间的失神态度,彻底点燃了李玥妍的愤怒。

她对着姜涛哭得撕心裂肺:“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喜欢这个骚货?”

这一句话瞬间惊呆了所有人。

我知道李玥妍暗恋姜涛,却没料到她会因为嫉妒和恨意冲动到这个份儿上。

姜涛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根本不认识你!”

班主任终于认出李玥妍了,赶紧站出来,挡在我和姜涛中间。

“同学,你来病床前,居然对那个曾被你伤害的同学这么说话?”

班主任眉头一皱,很会把控场面。

这种事情要是闹出去,不光我保护不了人,姜涛也会被扯进风波里。

学校里两颗清北的苗子,班主任说什么也得小心翼翼。

医护人员很快把李玥妍和吕仙姿赶了出去。

吕仙姿还对所有人解释,她是我妈。

而我直接回了一句:“没可能,我妈早死了,这几天一直陪着我的才是我的亲人。”

班主任也忍不住劝吕仙姿:

“您既然是李玥妍的家长,要求受害者原谅可以理解,但冒充受害者家属就不太合适了。”

吕仙姿神情失魂落魄,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从小到大她从没出现过我的家长会,班主任带了我三年,却完全没知道她是我妈。

姜涛投给李玥妍一记满是鄙视和厌恶的眼神,这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

李玥妍哭得一塌糊涂。

我清楚记得那天晚上她扒了我的衣服,拍照片,还一边扇我耳光,一边举着手机喊:

“哭得这么难看,笑一个啊!给我笑!”李玥妍,现在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绝不代表我不会利用自己的长相优势。

吕仙姿就是觉得我不爱打扮,脾气也不像她,所以从小不喜欢我。

她更喜欢那种看起来柔弱温顺的女孩,就像李玥妍。

李玥妍站那儿,温文尔雅,看着就让人舒服。

可谁会想到,她私底下却是带团队霸凌别人的主。

对没关系的女生,能毫不留情地扇耳光、拉头发,甚至拿美工刀一点一点划皮肤。

而李玥妍这么做,其实部分原因都是为了姜涛。

她和姜涛是在高中联合举办的才艺晚会上认识的。

舞台上的姜涛,站在一束光里,拉着动人的小提琴曲,直接走进了她的心房。

李玥妍觉得,自己成绩好,长相也漂亮,转到城东的高中后,吸引了不少男生追捧。

不是公主,也差不多。

她觉得自己和姜涛这个王子,怎么就不能成为一对呢?

可现实是残酷的,她很难接近姜涛。

更别说他们两个的学校竟然在城市的两头。

就说吧,李玥妍才高一,而姜涛已经快高三了。

她手里有姜涛的联系方式,可姜涛忙着复习。

学业压力山大,根本没空理会什么陌生人和无关紧要的事儿。

得不到心中的王子喜欢,真是痛苦得要命。

于是,她就想尽各种办法,拼命铲除王子周围所有可能产生感情牵连的苗头。

李玥妍甚至不惜打破“规矩”冒着风险去霸凌那些成绩优异、长得漂亮的女生,只为了旁人眼中那个遥不可及的王子。

更何况,她的心里,早已被那份迟迟未能实现的爱情占据得满满的。

我看着李玥妍手机记事本里的内容时,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真的想吐。

就因为这么荒唐、可笑的理由,李玥妍毁了那么多女孩。

更惨的是,我,也在她的记事本里,被列为了“顺手教训”的对象。

她就因为我不识好歹得罪了她爸爸,而且还抢了姜涛好几次考试的第一名。

更糟的是,她手里还有我裸露的视频。

从今往后,这视频就成了威胁我爸的利器,逼他乖乖交钱。

忽然间,我想起一件事。

当我爸坠楼那会儿,他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

我出院后,第一时间回家翻找我爸的遗物。

手机屏幕虽然摔碎了,但整体还算完整,修一修还能用。

我忐忑地在手机店等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等到店员告诉我修好了。

我打开手机,解锁进了我爸的微信,一看到屏幕上的消息,我差点没晕过去——李武梁不断给我爸发敲诈信息,还有涉及我的东西。

关键是,我爸收到这些信息的时候,正好在十六楼巡查工程收尾情况。

工人说,他当时还在低头看手机,结果一个不小心,从护栏边跌了下去。

本来,工程项目交付后回款了,他本可以补上账上的漏洞,给吕仙姿一笔钱,然后离婚,跟我开始新生活的。

但他们,硬是害死了我爸!

我真恨他们。

我知道靠自己一个人,根本没法报复李武梁父女。

于是,我只能把我爸的手机交给了姥姥,希望她能帮我想办法。

姥爷姥姥这一路走来风风雨雨,经历了不少坎坷。

但他们骨子里还是那股傲气和骨气,我一直相信,姥姥肯定会替我爸撑腰的。

那一天,姥姥面对着姥爷生前的照片,坐了好长时间,一言不发。

然后,她就让大姨和舅舅把吕仙姿给叫了回来。

他们联系上吕仙姿的时候,她正跑着去李玥妍受害者家里求情。

挨家挨户地去,结果不是被骂就是被唾弃。

她一点也不灰心,反而似乎还有些自我感动。

大姨和舅舅把她接回家,她居然还不愿意回来。

直到见到我,她才又变得恳求起来。

“笑笑,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出个谅解书吧,律师说了,要是真的判了,玥妍得坐牢……”

姥姥拄着拐杖咣当一声敲地板。

“你到底疯没疯?笑笑才是你的亲女儿,李玥妍算什么东西?”

姥姥的话像针一样扎进吕仙姿心里,吓得她哆嗦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妈,要不是你拆散我和武梁,我孩子早就出来了!”

姥姥气得不行:

“李武梁有家室了,你还非要横插进去!他要不是被你吊着,早就和她离婚了!”

看吕仙姿死不悔改,我舅舅也添了把火:

“当初你们私奔,是李武梁告诉我你们约的地点,他还从爸那儿要了五千块钱,保证以后不再和你来往。”

“你以为他是为了私奔,实际上他早就在单位和别人老婆好上了,结果被开除了,你傻乎乎的未婚先孕,这些年要不是爸妈帮你兜底,你哪有现在这日子?”

吕仙姿愣了愣:“不可能,他说只要我离婚,我们还能过回以前的日子……”

大姨恨铁不成钢地捅了她一指:

“他是在哄你让你出钱养他家,从开蛋糕店到他女儿转学,哪一笔钱不是你出的?你还傻得不行!”

吕仙姿像中了魔似的摇头:

“不可能,只要三百万,我们全款买了新房,好日子就能回头了……”

我听得完全受不了。

她和我爸结婚那么多年,过的是富贵太太的生活,从来没做过家务,总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压根想不明白我爸哪里亏欠了她。

可偏偏一提起李武梁,她就不一样了,不仅亲自下厨,连内衣裤都洗了。

她不要脸地和他黏在一起,对李玥妍也是爱护有加。

最后,竟然把咱家的家产掏空,只为了帮这老情人买房。

她根本没考虑过那三百万对我爸来说意味着多大的压力,更没想过以后我得怎么生活。

她一点都不爱我,真是一点都不。

姥姥一怒之下,直接把吕仙姿送进了私人疗养院。

对外就说,她女儿因为丧夫,精神出了一些问题。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几次想跳楼轻生,听到这些人只是淡淡一笑,也没当回事。

把她送走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舅把所有手上的证据全交给了警察。

光是我爸微信里那些威胁和勒索的信息,就足够成了李武梁犯罪的重要证据,让他好好蹲几年。

尽管吕仙姿一家极力求情,但压根没有一家肯松口。

谁家的女儿不是当宝贝照顾着的,偏偏要去原谅那个糟蹋自家女儿的人?

他们又不是吕仙姿,那个既痴又恶的女人。

李玥妍也因侮辱罪和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两年。

她所在的高中也被牵扯出了大丑闻。

事情是这样的:李玥妍在法庭上主动说自己长期遭学校老师猥亵,以此期望能减刑。

法官听了却说,那是另一个案子,跟这次没关系,减刑自然没戏。

不过消息传到了高中,学校内部也调查了一遍,结果竟然查出是她高一时的年级主任,私下给她泄题,为此两人保持着不正当关系。

什么好成绩?什么清北苗子?什么精心培养的才女?

最后原来李玥妍不过是个外表好看,心术不正、嚣张跋扈的太妹罢了。

年级主任被学校开除了,老婆也跟他离婚了。

那一年里,我经历了太多事。

高考成绩自然也没法理想——仅仅过了二本线。

当我拿到成绩那天,姜涛特意走到我面前,说:

“我被清北录取了,笑笑,很遗憾咱俩没法在顶峰相见了。”

我没理他,他又贴近身子,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冷嘲热讽:

“你的照片我早就看过了,你还在骄傲啥?”

我失笑,却一把推开了他。

周围人都围过来,替姜涛鸣不平。

“吕笑笑,你考得不好,凭啥推姜涛?”有人说。

姜涛装作大度地说:“算了,都知道笑笑家里出了事,她本来能考上清北,落榜了心情不好正常,我不该招惹她不高兴……”

同学们纷纷远离我,聚拢夸姜涛。

我抱着胳膊,冷冷笑了,目光落在那些骄傲自得、风光无限的姜涛身上,心里想着:他真不该招惹我。

第二天,学校的表白墙上发了帖子,里面有姜涛之前浏览本地论坛,观看霸凌视频的详细记录。

还有他在论坛上的注册信息;他通过论坛网盘下载的霸凌视频记录。

每个视频他看了多少次,什么时候看,每次具体到了几分钟几秒。

以及他看完视频后发的评论,一条一条都清清楚楚。

他说:“这身材真不错啊。”

“能不能给点更刺激的?比如全校全年级第一的吕笑笑怎么样?”

……

表白墙上的帖子没多久就被学校删了,可这事儿已经在师生之间炸了锅。

教育局,还有那些给姜涛发录取通知书的好几所大学,都收到了匿名举报的邮件。

邮件内容几乎都是说姜涛浏览、下载、传播过之前校园霸凌中受害女生的视频。

还有他那条明目张胆指名道姓让霸凌团队搞更刺激内容的评论。

姜涛,那个品学兼优被大家称作“王子”的好学生,一下子就塌了。

虽然他没直接参与霸凌,但他的评论明显是在认同、纵容,甚至点赞这种霸王行为。

最关键的是,他还点名要去折磨自己认识的女同学。

无论这是不是教唆犯罪,光这句话就够让他被钉上道德的耻辱柱,被人唾弃。

清华北大取消了对他的录取,还对外发布了公告。

警察局也找他来配合调查。

无论结果如何,他的名声一落千丈,好不容易拿到的清北录取通知书,瞬间成了废纸。

他真是不该惹我。

经历了这么多绝望、心碎,我更懂得怎样的毁灭才叫“壮举”

送李家父女进牢房我能做到,撕破一个“王子”的假面具对我来说也不过如此。

那天,姜涛从警局出来,整个人脸色苍白,像没了魂一样。

他爸妈更是满心失望痛心,十多年的培养,硬生生功亏一篑。

我和我舅就在警局停车场另一头,他看见我,一把冲过来,压低声音问:“是你干的吗?”

我舅在一旁,他敢碰我,分分钟被揍趴下。

我笑了笑:“你用一句话,就让你迷妹李玥妍毁了我,我反倒要问你,不怕遭报应吗?报应真砸你头上了,你不老老实实受着,倒有脸来质问人?你……贱不贱啊?”

姜涛气得眼睛通红,真的要朝我挥拳。

是他爸妈拉住了他,还当众向我道歉:

“是我们的教育有问题,求你别告他,他的前途已经毁了……”

我舅马上反驳:“他前途毁了?我外甥女要是不够坚强,她早就完蛋了。”

伤口总得让自己尝了,人才真懂痛。

我躲到我舅身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慌乱喊着:“你们滚!”

姜涛的父母连忙道歉,拉着他那不争气的儿子,终于转身离开了。

我舅开车送我回姥姥家,车上他还是忍不住问:“笑笑,是你做的吗?”

我点头:“是我,那封匿名邮件是我在星洲的网友帮我发的,没法查到我身上。”

我爸对我早有打算了,高考如果没考好,先去星洲读语言学校,再考海外的大学。

我从初中开始,就和一帮国外同龄网友混在一起,不光练英语口语,还结交了几个挺好的朋友。

他们当中有那么几位高手黑客,十几岁就技术了得。

想从国内一个过时的论坛拿点用户信息,对他们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他们帮我查到了那些细节:李玥妍看见姜涛在论坛上留的那条评论,紧接着还回了个OK的表情包。

你说,我怎么能不报复姜涛呢?他一句无心的话害了多少女孩子,我知道那蝴蝶效应——一只蝴蝶扇翅膀,在西伯利亚都能刮起暴风雪。

姜涛没直接跟那个霸凌团队扯上关系,可那些被欺负女孩的家长们看见他在视频底下的留言,能轻易放过他吗?他还得感谢有爸妈帮他挡风遮雨。

人生总有别的路可走,曲折颠沛算什么,路总在那儿。

但路上,会有什么等着他呢?那就是后续的故事。

那年高考一结束,我决定走我爸当初给我安排的另一条路,去星洲。

临走前,我舅和他的女朋友决定结婚。

他们没大摆宴席,就请了几个朋友来到家里热闹热闹。

姥姥坐在主位上,穿着大红旗袍,既欣慰又感慨,终于家里迎来了一件喜事。

客人散去后,新舅妈被姥姥拉到房间,说了几句话。

我舅酒意微浓,叹了口气对我说:

“笑笑,舅舅年轻时太混了,要不是当年犯事坐牢了这些年,你姥爷也不会把你妈托付给你爸。”

“人人都笑话他是倒插门的,你妈还说他娶她就是为了钱和公司,其实那时候公司早就快不行了,是你爸费尽心思才把它撑起来的。”

“这几年我不在家的时候,都是你爸在赚钱养家,照顾你姥姥,宠着你妈,还把你教育得这么好,笑笑,是你爸鼓励我说,你得考个证,读书才不会跟社会脱节。”

“笑笑,舅舅对不起你爸,也对不起你。”我一直清楚我爸做的一切,他对谁都好,可不是谁都会记得他的好。

连大姨夫都开玩笑,说娶了我爸做连襟,压力挺大。

做好人,结局不一定就会好。

爸,对不起,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我去了星洲之后,舅舅把公司卖掉了,全家人搬离了那个小城市。

他的孩子明年就要出生了,为了下一代。

他们搬到了一个教育资源好、环境也更漂亮的新城市。

姥姥也跟着舅舅一家走了。

吕仙姿被放出来的时候,李武梁和他的女儿早就双双进了监狱。

她第一时间跑去找李武梁开的蛋糕店,结果店面早就被房东收了,改给别人开了家面馆。

面馆的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她一边嗑瓜子,一边斜眼看着吕仙姿。

“哟,是你啊,吕大傻子,那杂种早就被法院判刑了,你还来给他送钱?”

老板娘冷嘲热讽地说。

吕仙姿觉得很尴尬,可是听别人这样说自己,她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

她过去可是被丈夫和情人宠着的,谁会像现在这样对她说话?

“你别胡说八道了……让李武梁出来见我!”她气呼呼地吼。

老板娘笑得像花儿一样:

“听你的意思,你还以为这铺面是李武梁买的?李武梁是因为用你女儿的照片勒索你前夫才被判刑的。”

“你说你神经病是不是还没好?怎么心里还放不下他啊?”

吕仙姿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用你女儿的照片勒索你前夫……女儿的照片……”

她心里一阵翻腾,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对了!这肯定是诬陷!肯定是吕笑笑为了阻止她再婚,编造的谎言!

“你们搞错了,武梁是被陷害的。”她急忙辩解。

老板娘听了,更放声笑了:

“真不愧是吕大傻子!当年他有老婆,厂里厂外多少女人追他,只有你那么死心塌地盯着他。”

“难怪,他回来了,谁都不搭理他,最后就害了你。”

“说句不好听的,当初我也看他长得帅,动过心,可谁像你,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钞票呢!”

吕仙姿听出老板娘是自己过去的情敌,气得来了精神,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就开始揪。

面馆的伙计和顾客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最后,吕仙姿被人狠狠揍了一顿,直接扔到了大街上。

老板娘脸上被抓得一塌糊涂,气得骂道:

“居然敢来砸我店?活该你被人骗得家破人亡!真是活该,我呸!”

吕仙姿浑身疼得厉害,摸着自己擦破皮的脸,忍不住眼泪往下掉。

天色都快黑了,找不到人,她只能先回家。

可问题是,我出国前早就把家里的锁换了,吕仙姿根本没法进门。

她拖着伤,又去姥姥家,结果那儿早就空无一人了。

邻居碰见她,笑容尴尬又带着好奇:

“你妈妈和弟弟早搬走了,你女儿也出国了,你……什么都不清楚吗?”

吕仙姿心里凉透了。

知道什么呀?这一年来没人去疗养院看过她,她怎么会知道?

难怪她打了吕笑笑无数电话,发了无数短信,笑笑一个都没回。

哼,真是没良心。

接着,吕仙姿又拖着伤腿去了大姨家。

大姨家刚准备吃饭,突然看到她一瘸一拐地进来。

大姨脸色阴沉地问:“你来干嘛?”

吕仙姿眼泪哗哗往下掉,开始跟大姨一家倒苦水,最后还指责我逆不道,怎么能诬陷她那个老情人入狱。

她还怒气冲冲地说:“吕笑笑呢?她以为出国了就能不管不顾?等她回来,我让她自己去自首……”

这时候,大姨家的小儿子忍不住了,骂道:

“笑笑姐怎么会那么惨?有你这么个妈!”

大姨夫狠狠地把儿子拉进屋里,脸色铁青: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法院判刑是看证据的,那些照片和视频,我和你姐都不敢再看第二遍……你怎么还能说出这话?”

大姨更是不客气,冷嘲热讽地猜测:

“吕仙姿,你为了讨好李武梁,居然连亲生女儿都能卖了吧!当晚笑笑被侵犯的时候,你就在隔壁,是不是早听见了,故意装死?”

“笑笑被李玥妍和几个小太妹扒了衣服,又被打又被骂,你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后来李玥妍她们走了,李武梁进房间里,笑笑一直被绑着,一直喊你‘妈’,你难道是死过去了?”

这些话狠狠地砸在吕仙姿心里,她被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使劲儿回想着那晚的事情,毕竟那都过去好久了。

到底是哪天晚上发生的呢?为什么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李武梁……真的对笑笑动了手吗?

想了好久,吕仙姿终于说:“我……我也不知道啊!”

大姨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眼里却笑着流泪。

“你就只会说不知道,好像说了这句话,你就真的和这事没半点关系似的。”

“你不是亲手帮李武梁洗内裤,还把笑笑的床单都换了么?笑笑本来是想告李武梁的,但证据都被你这个当妈的给毁了!”

“刘彧临死前,是看到了笑笑被威胁拍的照片,才精神恍惚地失足从楼上掉下来的……”

大姨的声音越发厉害:“吕仙姿,你真是造孽啊!”

大姨一家人又把吕仙姿赶了出去。

自从吕仙姿为了李玥妍跑进病房,求我写谅解书那天起,姥姥就当她这个女儿死了。

大姨和舅舅早就不想管她了,以前是为我和我爸才忍着。

但我爸死了,我也被她和她老情人还有老情人的女儿害成这幅样子,他们干脆不再理她。

姥爷留下的遗产,除了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其他早没多少了。

大姨还是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了她,算是让她以后可以自己过日子了,不用别人管了。

吕仙姿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彻底失去了所有,却意外拥有了所谓“宝贵的自由”

可她还得活下去啊。

她在一家饭馆的后厨找了份活儿。

那饭馆老板以前是我爸的朋友,碍于我爸的情面,还有看到她人又傻又可怜,才勉强收留她。

但她过去养尊处优,除了为老情人做饭勉强学了点厨艺,根本不够用。

不管是洗碗,弄得一筐一筐碗碎,传菜更是乱了套,完全记错菜品和客人的桌号。

老板没办法,只好让她站前台迎宾。

每天站12个小时,穿着高跟鞋,累得腰酸背痛。

和她一起迎宾的都是些年轻姑娘,私底下都嘲笑她这半老徐娘,不懂这些规矩。

吕仙姿难受得直哭,眼睛肿得像鱼泡儿似的。

第二天去当迎宾,大堂经理见她这样,一脸嫌弃,直接说她不能见客。

事儿闹到老板那儿,老板才婉转地让她回家休息一阵。

吕仙姿没办法,辗转了好几个地方,最终才在便利店揽了个收银的活儿。

有一天她值班时,一个顾客买烟结账,她抬头一看。

惊讶地看见了一个久违的脸,虽然额头上带着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像是被烟头烫伤的痕迹。

“玥妍……”吕仙姿一时没反应过来,失神地唤了一声。

李玥妍一见是她,狠狠吐了口唾沫,抓起烟就拔腿跑了。

那天吕仙姿心里莫名有股执念,一直想追上那个女孩,好替这些年心中的疑问找到答案。

她拼了命地追,终于在女孩那个破破烂烂的小棚屋门口追上了她。

女孩见甩不掉,开始冲她骂起来:

“你个老骚货,跟着我干嘛?我早被你女儿给毁了!”

吕仙姿最初只想安慰她,甚至想带她回家,像对待女儿一样好好照顾她。

可是,当那扇生锈的铁门打开时,出来的却是李武梁的原配,已经老得认不出模样了。

李玥妍继续破口大骂:“你滚!别吓到我妈!”

“你妈?你爸不是说你妈早就死了吗?”

吕仙姿疑惑问。

李玥妍咒骂道:“你妈才死了!全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为了骗你的钱,我爸妈哪能真的离婚?”

“现在你活得这么苦,活该!”

你女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爸很快就能出来,到时候咱们一家团聚,你就只能孤苦伶仃了!”

吕仙姿顿时手脚发冷。

从头到尾,这一切竟然是个骗局,她真的被骗得家破人亡。

这些事情,都是舅舅从熟人那儿听来的,后来再转述给我的。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吕仙姿终于明白过来了。

看来,以前的真相对她来说,根本不如她那老情儿一家来得重要。

家破人亡,这种事情看起来简单,其实难得很。

早在我爸爸宣布死亡的那一刻,我就尝过这滋味了。

吕仙姿现在才懂?老天还真是对她格外宽厚。

我呢,每次想到爸爸,总觉得他很可惜。

我在星洲上了一年的语言班,然后考进了一所综合实力还不错的大学。

毕业后,我留在当地工作,从没再回过国。

偶尔还能听到点消息。

比如说,姜涛高考复读的时候发挥失常了,结果只进了一所民办大学。

毕业后他的事业又不顺,跟同届同学差距太大,心态也变了。

原籍那边,他的名声烂到不行,干脆去了上海的亲戚公司,慢慢爬到了管理层。

最近有一次同学聚会,他居然也去了。

不过大家更多是来嘲笑他的。

李玥妍没文凭,身上劣迹斑斑,工作找得一塌糊涂。

听说姜涛要参加同学会,她也凑了进去。

都过去好多年了,姜涛早忘了李玥妍是谁了,得别人提醒才知道她的身份。

面对她那热情得有点变态的眼神,姜涛可没留情,狠狠地羞辱了她。

他先骂她毁了容的脸跟她恶毒的心一样丑,然后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再怎么努力,我都看不上你。”

李玥妍害羞跑了。

但散席以后,姜涛去停车场取车,没想到李玥妍拿着扳手过来袭击他。

事后李玥妍被抓,姜涛住了好几个月的医院。

真说不清他们俩为何非得参加那场同学会,是不是还因为那份年少时得不到的执念?

还有,李武梁出狱那天,吕仙姿亲自去接人,不过她是带着刀去的。

李武梁终于踏出了自由的步伐,她却在那一刻,一刀刺进了他的心脏。

警察抓捕吕仙姿时,她还高喊着,“这是替我爸和我报仇!”

呵呵,我爸那天被火化后,我就成了孤儿。

她到底是在帮谁报仇呢?当初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又在干什么?迟来的忏悔不过是废话。

她想赎罪?不过是想换个心安罢了。

年华流逝,我都快三十了,还是一个人。

那回我把我爸的坟迁回了老家。

舅舅这会儿生意越做越大了,总说让我看看有没有兴趣接手。

我笑着说:“那是你的事业,应该留给表弟表妹。”

舅舅却说:“该是你的,也必须是你的,笑笑,家里的产业有你一份,别推辞了。”

我只好答应。

这东西是我的,我都要拿回来。

被毁掉的,被败坏的,我也要一一拿回来。

这么多年了,我也该放下了。

这时,漂亮的地勤小姐叫我:“吕笑笑!”

我赶紧回头,拿过证件。

她笑着说:“笑笑,是笑口常开的意思吧?”

我茫然地点点头。

她继续说:“祝你旅途愉快,也祝你以后笑口常开!”

“谢谢。”是啊,我就叫吕笑笑。

还记得吗?这是我爸给我取的名字。

当时多愁善感的吕仙姿还想给我起名叫莫愁。

是我爸说:“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我的女儿以后的人生,要多笑笑。”

我的名字里,虽然带着吕姓,却承载着我爸满满的祝福。

笑一笑吧,人生的路还长。

乌云散去后的每一天,都将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