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亲子鉴定,保留最后希望的妻子彻底绝望了,我:游戏开始了

发布时间:2025-08-01 02:05  浏览量:23

陈烬花了七年光阴,把刘清娇惯成了人人称羡的陈太太。

直到他亲眼撞见刘清和她的情人在婴儿房里相拥亲吻。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的那个夜晚,陈烬含笑摁灭烟头,开口道:“一场好戏就要开场了。”

1.

冷气丝丝缕缕地漫着,空旷的别墅里静得仿佛能听见价值不菲的古董挂钟秒针跳动的滴答声。水晶吊灯的光芒洒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陈烬没什么表情的脸庞。他刚结束一场越洋视频会议,眉宇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周身那股身居高位的压迫感。

“先生,太太回来了。”管家陈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恭敬中带着几分刻意的提醒。

几乎在声音落地的瞬间,玄关处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伴着女人柔缓的嗓音:“嘉嘉,跑慢些,当心摔着。”

一个小小的身影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进来,直扑沙发上的陈烬:“爸爸!抱!”

陈烬脸上的冷峻霎时褪去,他弯腰,轻而易举地将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女儿陈嘉抱起来,举过头顶,惹得小女孩咯咯直笑。他掂了掂怀里软乎乎的小身子,目光望向门口。

刘清站在那儿。

她穿着一身质地柔滑、剪裁精巧的米白色羊绒连衣裙,恰好勾勒出纤细却不失丰腴的腰身。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天鹅颈。脸上化着精致合宜的淡妆,眉眼弯弯,看向陈烬和女儿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淌出蜜来。七年富足生活的浸润,洗去了她少女时的生涩,沉淀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被娇惯出来的矜贵与柔婉。她恰似一件被陈烬用心收藏、细心护持的绝世珍品,每一个细节都流露着让人艳羡的光彩。

“回来了?”陈烬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抱着女儿朝她走去。

“嗯,”刘清笑着迎上前,娴熟地接过他臂弯里搭着的西装外套,转手递给旁边的佣人,接着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浅吻,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淡雅的栀子花香,“今天嘉嘉在早教中心表现真棒,老师一直表扬她呢。”

陈烬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她的笑容无懈可击,眼神清澈坦荡,带着对丈夫和女儿全然的依赖与爱意。任谁看见,都会觉得这是个被丈夫捧在掌心里、幸福得快要溢出来的女人。陈烬也不例外。这七年,他确实倾尽所有,把她宠成了云端上的陈太太,要星星绝不给月亮。圈子里谁不知道陈烬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

“是吗?我的小公主最厉害了。”陈烬捏了捏女儿粉嫩的脸蛋,视线重新落回刘清脸上,“累不累?陈嫂给你炖了燕窝,一直在厨房温着。”

“还好,陪嘉嘉不累。”刘清笑得眉眼弯弯,伸手理了理陈烬衬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倒是你,最近公司是不是又忙了?看你好像瘦了点。”语气里的心疼和关切,真切得让人心头发暖。

“一点小事。”陈烬轻描淡写,目光掠过她微微敞开的领口,那里皮肤白皙细腻,没有任何不该有的痕迹。他抱着女儿走向餐厅,“吃饭吧,嘉嘉该饿了。”

晚餐时分,氛围温馨又和睦。刘清细心照料着女儿用餐,时不时抬头和陈烬闲聊几句,讲讲贵妇圈里的趣事,或是问问他工作上的琐事。她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恰如其分地展现出“陈太太”该有的优雅与体贴。

陈烬一边回应着,一边不慌不忙地吃着饭。他看着她为女儿擦去嘴角的饭粒,看着她微笑着听女儿奶声奶气地说起在早教中心新认识的朋友。灯光落在她身上,宛如一层柔和的滤镜,把她裹在一种近乎圣洁的母性光辉里。

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贤妻良母,夫慈子孝,堪称豪门的范本。

陈烬拿起旁边的水晶杯,轻抿了一口冰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片刻短暂的清醒。他垂下的眼睫,掩住了眼底深处瞬间闪过的、冰冷的审视目光。

在这看似完美无缺的表象之下,是不是早已爬满了肮脏的虫子?他精心喂养的金丝雀,会不会早已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啄开了笼子,飞向了别的枝头?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精心营造的假象里,疯狂汲取养分,等待土而出的那一刻。

2.

怀疑宛如一颗生命力坚韧的种子,一旦被陈烬蓄意埋下,便在他心底那片看似坚实实则隐匿着缝隙的土壤里,悄然无息地扎根、伸展。他开始以一种全新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再度审视他生活了七年的家,以及与他同床共枕七年的妻子。

刘清依旧无可挑剔。她仿若一台设定好程序的精密仪器,在“陈太太”这个角色上运行得毫无破绽。温柔、体贴、贤淑,对女儿关怀入微,对他照料周全。她记得他所有的喜好与禁忌,会在他应酬晚归时为他留一盏灯和一碗温热的醒酒汤,会在他偶尔流露疲惫时主动为他按摩太阳穴。

然而,陈烬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极为细微的、与往昔不同的“异样”。

比如,她接某些电话时,会下意识地走开几步,声音会变得更轻、更柔,眼神里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他从未在她看自己时见到过的、近乎少女般的娇羞与雀跃。尽管那情绪转瞬即逝,快得让人误以为是错觉。

比如,她近期对仪容的在意程度似乎攀升到了一个新高度。新购置的昂贵护肤品和香水数量大幅增加,衣帽间里多了许多风格更为年轻、甚至带点小性感的衣裙。她做 SPA、做头发、做指甲的频率也显著提高。过去她也会保养,但更多是维持贵妇的体面,如今,却隐隐透露出一种“女为悦己者容”的刻意。

再比如,她开始频繁地参加一些过去并不热衷的、由某些新锐艺术家或设计师举办的私人沙龙和画展。理由是“想多接触些艺术,熏陶一下嘉嘉”。陈烬起初并未在意,甚至觉得妻子有追求是件好事。但有一次,他提前结束一个会议,心血来潮想去接她,却在画廊外看到她和一个年轻男人并肩走出。那男人身材挺拔,身着剪裁独特的亚麻衬衫,留着半长的艺术卷发,气质文雅,侧脸线条流畅。他正微微低头,专注地听着刘清说话,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刘清脸上也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那笑容,并非陈太太式的优雅得体,而是带着一种…陈烬许久未曾在她脸上看到过的、属于刘清本身的、卸下防备的生动光彩。

那一刻,陈烬坐在后座,车窗紧闭,车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他看着刘清和那个男人在画廊门口道别,看着男人体贴地为她拉开车门,看着她坐进自家的宾利。车子启动,汇入车流。陈烬的目光一直盯着后视镜,直到那辆宾利消失不见。

他没有立刻下车,也没有打电话质问。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昂贵的真皮座椅扶手,眼神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

那个男人,他认识。或者说,调查过。林叙白,一个在艺术圈崭露头角的新锐画家,据说才华出众,颇受一些名流贵妇的追捧。他的背景干净得过分,像一张精心漂白过的纸。“林叙白……”陈烬轻声吐出这个名字,语调中听不出丝毫喜怒哀乐,唯有如金属般的冷峻质感。他拿起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个加密联系人。他并未拨号,只是编辑了一条极为简短的信息,发送出去:

「查林叙白。全部。涵盖近一年所有通讯记录、出行轨迹、资金往来。最高优先级。」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车厢里显得格外明晰。陈烬收起手机,推开车门。夜风裹挟着凉意拂过他的脸庞,却无法驱散他眼底凝聚的寒霜。

完美的城堡,终究露出了第一道狰狞的裂缝。而察觉到这裂缝的人,正冷静地考量着,该从何处着手,将它彻底撕开,展露里面腐朽不堪的真相。

3.

一旦怀疑有了确切的指向,就好似如影随形的恶虫,整日整夜地啃咬着陈烬的神经。他对刘清那看似“完美”的表现,渐渐滋生出一种源自生理本能的厌恶。曾经那些温柔的问候、贴心的举动、深情的目光,此刻在他眼中都像是被涂抹了一层虚假的油彩,散发着令人恶心的气味。他开始减少回家的频次,更多时候待在公司顶层那冰冷空旷的办公室里,或者干脆住进市中心的豪华公寓。

刘清似乎察觉到了丈夫的疏远,变得愈发小心翼翼,也愈发温柔似水。电话里的问候愈发频繁,送来的汤品点心愈发精致,看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讨好与委屈。这种刻意的讨好,落在陈烬眼中,无疑是火上浇油,令他心中的暴戾之气更加汹涌。

他冷眼旁观着她的表演,宛如一个极具耐心的猎人,静静等待着猎物彻底放松戒备,从而踏入他精心设计的圈套。他不动声色地配合着她,偶尔也会回主宅住上一晚,佯装成“好丈夫”,给嘉嘉讲睡前故事,看着她在自己和女儿身旁,笑得那般满足。只是那笑容,每一次都如同带毒的针,刺进陈烬的眼底。

终于,机会降临了。在嘉嘉两岁生日的前三天,刘清在电话里轻声哀求,希望他无论如何都要回家一趟,陪着女儿试穿生日宴会的公主裙。陈烬应允了,语气平淡如水。

他特意挑选刘清不在家的时候回去。偌大的别墅里十分安静,唯有佣人在楼下打扫的声响。陈烬径直走上三楼,朝着尽头那间被精心布置、如梦如幻好似童话城堡般的婴儿房——嘉嘉的房间走去。

房门半掩着,里面传出细微的动静,并非女儿咿咿呀呀的童声,而是一种压抑的、带着暧昧潮湿声响的喘息。

陈烬的脚步在门口停住,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血液似乎在此刻凝固了。他听到了刘清的声音,并非平日里那种温柔端庄的语调,而是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近乎娇媚的喘息,断断续续地传来:“…叙白…轻点…别…嘉嘉还在午睡…”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且充满情欲的沙哑,带着笑意:“怕什么…她睡得熟…清清…你真美…” 紧接着是布料摩擦以及更令人作呕的亲吻吮吸声。

陈烬的手搭在冰冷的门把手上,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惨白的颜色。他没有立刻推门,只是伫立在那里,透过那不足一指宽的门缝,将里面那不堪入目的场景尽收眼底。

粉色的公主床上,他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嘉嘉,正抱着她的小熊玩偶,睡得香甜,小脸蛋红扑扑的,对外面正在发生的龌龊之事全然不知。

而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床边,刘清正被那个叫林叙白的男人压在墙壁上!她昂贵的羊绒连衣裙被撩起到腰间,露出白皙的大腿。林叙白用一只手用力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脑袋埋在她的脖子处疯狂地亲吻啃咬。刘清仰起头,闭上眼,脸上泛起沉醉的红晕,双手死死抓住林叙白后背的衣物,身体似灵蛇般扭动着迎合,嘴里发出破碎且愉悦的低吟。

他们就在距离熟睡女儿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在这个满是童真以及陈烬深厚父爱的房间中,毫无顾忌地偷情!

陈烬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到极点,接着又猛地散开,里面翻涌着能毁灭一切的黑色风暴。极度的愤怒瞬间冲上头顶,烧断了他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线!他好似听到了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沸腾呼啸的声音!

他猛地抬起脚!

“砰——!!!”

一声震得人耳朵生疼的巨响!整扇厚实的实木房门被他狂暴地一脚狠狠踹开,门板重重砸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发出痛苦的声响!

巨大的声音惊醒了床上的嘉嘉,小丫头吓得大哭起来。

而地毯上那对纠缠在一起的男女更是吓得失魂落魄!

林叙白像被火烫到似的猛地松开刘清,惊慌地转过身,脸色瞬间变得像白纸一样惨白,嘴唇颤抖着,望着门口如同地狱恶魔降临般的陈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清更是吓得全身剧烈颤抖,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往下拉自己被掀起的裙摆,想要遮住裸露的肌肤。她脸上情欲的潮红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和深入骨髓的恐惧,那双总是充满温柔水光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里面全是惊恐和绝望,失声叫道:“阿烬?!你…你怎么回来了?!”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陈烬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所有光线,逆光下的面孔一片模糊的阴影,只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淬了寒冰的利刃,冰冷、凶狠、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死死地盯着刘清,然后缓缓移向旁边抖如筛糠的林叙白。

整个婴儿房里只剩下嘉嘉撕心裂肺的哭声,以及刘清、林叙白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浓稠得如同血浆。

陈烬没有看哭闹的女儿,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一寸一寸地扫过刘清凌乱的衣衫、红肿的嘴唇,扫过林叙白慌乱躲闪的眼睛、敞开的领口。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进房间,军靴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什么声音,却每一步都像踩在刘清和林叙白的心脏上,让他们喘不过气。

他走到距离两人只有一步远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看着两只肮脏的、在泥里蠕动的蛆虫。

“我回来得,是不是很不是时候?”陈烬开口了,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甚至比平时更低沉悦耳。然而,这平静之下隐藏的恐怖风暴,却让刘清和林叙白瞬间汗毛直立,如坠冰窖。刘清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嘴唇微动,眼泪如泉涌:“阿烬…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解释?”陈烬微微侧头,嘴角竟扯出一个极小却冷得像冰的弧度,那笑容毫无温度,只有无尽嘲讽与残忍,“解释你为何会在我女儿房间,和这个…”他冰冷目光投向林叙白,似瞧一件废物,“…东西,做这种下作之事?”

“陈…陈总…”林叙白想开口,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这是误会…我和刘清…我们只是…”

“闭嘴!”陈烬猛地低喝,仿若惊雷炸响!他根本没看林叙白,目光仍紧锁刘清,那眼神像要把她千刀万剐,“我问你了吗?”

林叙白被他吼得浑身一抖,后面的话硬卡在喉咙,脸色由白变青,恐惧得快失禁。

陈烬目光又落回刘清惨白的脸,他缓缓伸手,动作甚至算轻柔,用指腹擦去她脸上滚烫泪水。那触感冰凉,让刘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哭什么?”陈烬声音轻柔似情人间低语,眼神却锋利如刀,“做了才怕?嗯?”

他手指慢慢下移,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划过她微微红肿的唇,最后停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没用力,只是轻轻搭着,但那冰冷触感和蕴含的绝对力量,让刘清瞬间止住哭泣,只剩恐惧的抽噎。

陈烬视线越过她颤抖的肩膀,落在还在大哭的嘉嘉身上。孩子哭声尖锐刺耳,像钝刀反复割他神经。

他盯着那张酷似刘清的小脸,看了十几秒。眼神复杂如深渊,有愤怒,有痛苦,有被愚弄的暴戾,最终,所有情绪都被极致冰冷覆盖。

“解释?”陈烬收回目光,再看向刘清,嘴角那冰冷弧度加深,“好啊。给你机会解释。”

他松开钳制她脖颈的手,后退一步,像嫌脏般拍了拍手,声音陡然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陈伯!马上叫家庭医生过来!现在!立刻!”

“张妈!把小姐抱走!哄好她!”

“至于你们两个…”他目光如实质冰刃,扫过刘清和林叙白,“滚到客厅跪着!在我弄清楚某些事之前,最好祈祷自己还能喘气!”

4.

寒冷的客厅之中,硕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惨白的光亮,把一切照得清清楚楚。空气沉闷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刘清和林叙白被两个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保镖摁着,跪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刘清浑身抖得如同秋风里的落叶,昂贵的连衣裙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头发杂乱,脸上泪痕纵横,精心化的妆容早已糊成一片,狼狈至极。她低着头,不敢瞧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人。

林叙白抖得更厉害了,脸色灰暗,眼神散乱,身体抖如筛糠,膝盖磕在地板上的疼痛远远不及他内心极度的恐惧。他晓得自己完了,彻底完了。陈烬这个名字在A市意味着什么,他以前或许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代表着财富和权势,而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那名字背后所代表的、足以将他碾碎千百回的恐怖力量。

陈烬坐在宽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姿态甚至算得上悠闲。他不紧不慢地用一块雪白的方巾擦拭着手指,好像刚才触碰了什么极为肮脏的东西。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燃烧着两簇幽冷的火苗,那是暴怒被强行压制后形成的、更让人胆寒的平静。

家庭医生在管家的引领下,脚步匆忙地走进来,手里提着医药箱。他看到客厅里这怪异而压抑的场面,尤其是跪在地上的陈太太和一个陌生男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

“陈……陈先生。”医生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干涩。

陈烬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医生身上,没有任何寒暄,直接指向被张妈抱在怀里、因为惊吓过度而哭得有些没了力气、正小声抽噎着的嘉嘉。

“给她抽血。”陈烬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现在。”

“抽……抽血?”医生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刘清,又看看陈烬,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

“需要我再讲一遍?”陈烬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神锐利得像刀锋。

“不……不需要!”医生被那眼神看得一哆嗦,立刻意识到这不是他能质疑的事。他赶忙放下医药箱,打开,拿出一次性针管和采血管,走到张妈面前。

“嘉嘉乖,不疼的,让医生叔叔看看…”张妈强忍着恐惧,低声哄着怀里的孩子。

嘉嘉被陌生人靠近和尖锐的针头吓到,又哇地哭了起来,小身子使劲往后缩。保镖上前一步,帮着张妈固定住孩子挣扎的小胳膊。

刘清听到女儿的哭声,猛地抬起头,看到医生拿着针管靠近嘉嘉的手臂,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尖叫着想要扑过去:“不要!你们要干什么!别碰我的女儿!陈烬!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伤害嘉嘉!”

按住她的保镖手臂如同铁钳,一动不动。林叙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恐惧地看着。陈烬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好似没听见刘清的尖叫。他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医生的动作。

针头扎进嘉嘉娇嫩的皮肤,鲜红的血迅速被抽进采血管。嘉嘉哭得声嘶力竭。刘清怒目圆睁,哭喊着挣扎,指甲在保镖手臂上抓出了血印:“禽兽!陈烬你这个禽兽!她是你女儿啊!”

很快,一小管血抽好了。医生熟练地封好管口,贴上标签,双手微微哆嗦着递给陈烬。

陈烬没接。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在灯光下投出长长的、极具压迫感的黑影。他走到刘清跟前,蹲下来,视线和她惊恐绝望的泪眼齐平。

“我的女儿?”陈烬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玩味。他伸出手,捏住刘清的下巴,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迫使她抬头,直面他眼底翻涌的、能吞噬一切的黑暗风暴,“刘清,你是不是觉得,我陈烬就是个十足的蠢货?被你骗了七年,还得接着当那个乐呵呵的冤大头,给别人养私生子?”

他松开手,厌恶地甩了甩,好像沾上了脏东西。然后,他当着刘清和林叙白的面,伸出自己的胳膊,撸起昂贵的定制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抽。”他对医生吐出一个字。

医生不敢有一点迟疑,马上拿出新的采血管和针头,动作敏捷地在陈烬的手臂上完成了抽血。

两管血液,一管来自哇哇大哭、不明就里的小女孩,一管来自面色冷峻、眼神如冰的男人,并排放在茶几上,在惨白的灯光下,那殷红的颜色刺得人眼睛生疼。

陈烬不紧不慢地放下袖子,扣好袖扣。他拿起那两管属于他和嘉嘉的血液样本,递给一直像影子一样站在角落、沉默寡言但眼神犀利的助理周越。

“周越。”

“是,陈先生。”周越立刻上前,双手接过那两管像烫手山芋似的血液。

“送去‘康宁’,找李院长,加急做亲子鉴定。我亲自盯着。”陈烬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在结果出来之前,看好这里。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明白!”周越严肃地应道,小心地把样本放进特制的恒温箱,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陈烬的目光又落回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两人身上。他踱步到林叙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抖得不成样子的男人。

“林叙白?”陈烬的语调很平淡,像是在确认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陈…陈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饶了我…是她勾引我的!都是她主动的!”林叙白涕泪交加,语无伦次地求饶,拼命把责任往刘清身上推。

“哦?”陈烬挑了挑眉,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他微微弯下身子,朝着林叙白靠近过去,把声音压得低之又低,带着仿若恶魔般的魅惑,“跟我说,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嘉嘉,是不是你的孩子?”

林叙白被他靠近时散发的气息吓得丢了魂魄,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说道:“一年!快满一年了!嘉嘉…嘉嘉她…我…我不清楚…也许是…也许…”他既不敢承认,又不敢否认,恐惧已然将他的理智彻底击垮。

“一年?”陈烬直起身子,轻轻把这句话重复了一回,嘴角勾起一个冷到极点的弧度,“很好。”

他又慢慢踱步回到刘清跟前。刘清此时已经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好似被抽走了全部灵魂,仅剩下绝望的躯壳。林叙白的指认以及“可能”这两个字,已经把她彻底击垮。

陈烬蹲下身来,冰冷的目光犹如探照灯一般审视着她那失魂落魄的脸庞。

“一年?”他发问,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在耳边低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原来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们这对狗男女,已经逍遥快活一年了?”

刘清嘴唇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吸气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唯有泪水无声地汹涌流淌。

陈烬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拈起她一缕被泪水浸湿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让人心里发毛的温柔:“刘清,你猜猜,那结果会是啥样?”

刘清猛地闭上双眼,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她的沉默,她的崩溃,已然是最好的回答。

陈烬松开她的头发,站起身,对着保镖冷冷吩咐道:“看好他们。特别是他,”他指向林叙白,“别让他死了。在结果出来之前,他们得给我好好活着。”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那对如烂泥般的男女,转身,迈着沉稳且冰冷的步伐,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客厅。沉重的雕花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压抑的哭泣声和恐惧的喘息声。

漫长的等待就此开始。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客厅里跪着的两个人而言,都如同在油锅里煎熬一般。时间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陈烬没有离开别墅。他去了三楼的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都市璀璨的夜景,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他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身影挺拔而又孤寂,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他没有抽,只是任由那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腾,模糊了他冷硬的面部轮廓。

烟灰缸里,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烟灰。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是两个世纪那么漫长。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陈烬的声音带着一丝被烟熏过的沙哑。

周越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牛皮纸文件袋。他的脸色凝重,步伐沉稳,走到陈烬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陈先生,结果出来了。”周越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宣判般的沉重。

陈烬缓缓转过身。窗外五彩斑斓的光影洒落在他半张脸庞,另一半脸则被浓厚的阴影所笼罩。他熄灭了手中燃着的烟蒂,动作迟缓,带着一种近似仪式般的专注。

他没有马上接过文件袋,只是静静地望着周越。

周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迎着陈烬那深不见底的目光,清晰且一字一句地汇报道:

“依据康宁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DNA亲权关系鉴定报告书(加急),样本A(陈烬)与样本B(陈嘉)之间,经过STR分型检测,累计亲权指数(CPI)为0.0000%,亲权概率(RCP)为0.0000%。根据现有资料以及DNA分析结果,排除陈烬是陈嘉的生物学父亲。”

每一个字,好似一颗颗冰冷的子弹,精准无误地射进陈烬的心脏。

空气好像凝固住了。书房里只剩下空调系统低沉的运转声。

陈烬脸上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温度,彻底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如冰封万里般的死寂。在那死寂之下,是即将汹涌喷发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

他伸出手。周越赶忙将文件袋递过去。

陈烬没有打开。他无需去看那些冰冷的数据和结论。周越的话,就是最终的判定。他紧紧握着那个看似轻飘飘实则重逾千斤的文件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周越,嘴角竟一点点地、极为缓慢地向上咧开,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称得上愉悦的、却冰冷得能让灵魂冻结的笑容。

“好,非常好。”陈烬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松与满意,“一切都有了定论。”

接着,他迈开步伐,朝着书房门口走去。脚步稳健,甚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周越跟在他身后,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明白,风暴,真正来临了。

陈烬走下楼梯回到那间气氛沉闷得如同坟墓的客厅。保镖依旧像铁塔一样站立着。刘清和林叙白还跪在原地,宛如两滩没了生气的烂泥。刘清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只是默默地流泪。林叙白则抖得更厉害,看到陈烬出现时,他甚至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恐惧的低泣。

他抬手,把那薄薄的、决定命运的鉴定报告书,随意地扔在身后的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陈烬径直走到刘清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欣赏着她脸上每一处绝望的痕迹。然后,他缓缓蹲下身子,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为她拨开粘在脸颊上的湿发,指尖触碰到她冰冷的皮肤。刘清像是被毒蛇触碰过,猛地一颤,惊恐地看向他。

陈烬笑了。那笑容在惨白的灯光下,俊美得如同神灵,却也邪恶得如同恶魔。

“清清,”他开口,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流出水来,是过去七年里,他唤她名字时常用的亲昵语调,“游戏开始了。”他挨近她的耳畔,用气若游丝般、仅两人可闻的声音,带着仿若情人般的缠绵悱恻以及恶魔般的歹意,轻声说道:

“我会叫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连同那个本不该来到世上的孽种,都切实感受一番,何为生不如死。我担保,会极其……刺激。”

讲完后,他挺直身子,脸上的柔情刹那间消逝不见,仅余冰冷的指令:

“把这个男人,给我拽到地下室去,好生‘照料’着,别把他弄死了。”

“至于陈太太,”他那冰冷的目光掠过刘清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脸庞,“给她换身衣裳,整理整洁。从今日起,她便是这儿的佣人。让她悉心‘侍奉’这个家,还有……她女儿。”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抹残酷的笑意:

“对了,告知张妈,往后嘉嘉,姓刘。她没资格姓陈。”

5.

在那奢华无比的主卧之中,一面巨大的穿衣镜映出了刘清那狼狈至极的模样。她无奈之下换上了一套佣人才会穿的、颜色灰暗的棉布衣裤,粗糙的布料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带来一阵又一阵屈辱的刺痛感。往昔精心梳理的头发被随意地挽成一个粗糙的发髻,露出了苍白憔悴且布满泪痕的脸颊,上面再也没有一丝昂贵化妆品的遮盖。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那个被捧在云端长达七年的陈太太仿佛只是一个虚幻的泡影,此刻已然彻底破灭,只剩下一个卑微又肮脏的阶下囚。

“动作麻溜点!”一个身材壮实、面相严厉的中年女佣——李姐,站在门口,不耐烦地大声呵斥着。她是陈烬特意从陈家老宅调过来的“监工”,专门负责“教导”刘清怎样做好一个佣人。“陈先生说了,从今天起,家里所有的杂活都归你!地板要擦得能清晰照出人影,楼梯扶手一丝灰尘都不许有!厨房的油烟机得每天清洗!还有,小姐的起居饮食,也全由你负责!听清楚了没?”

刘清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巨大的屈辱与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紧紧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再次崩溃大哭。她低垂着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细如蚊蝇的声音:“…明白。”

“大声点!”李姐猛地提高音量,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刘清脸上,“没吃饭啊?!”

“…明白了。”刘清闭上眼睛,屈辱的泪水再次滑落,声音稍微大了些许。

“哼,明白就好!跟我走!”李姐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刘清拖着沉重的步伐,跟在李姐身后,走出了这个曾经属于她的、奢华舒适的主卧,迈向了佣人专用的、狭窄且阴暗的后楼梯。每一步,都好似踩在刀尖上。

而此刻,在别墅深处那间由酒窖改造而成、隔音效果绝佳的地下室里,却是另一番情景。

惨白的白炽灯把不大的空间照得亮如白昼,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合而成的怪诞气味。林叙白被剥得只剩一条内裤,双手被粗糙的麻绳反绑在身后,脚踝也被紧紧捆住,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跪趴在地上。他脸上布满青紫的淤痕,嘴角破裂,渗出血丝,身体因恐惧和寒冷剧烈地颤抖着。

陈烬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坐在一张舒适的皮椅上,翘着腿,手里端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在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慢悠悠地品着酒,眼神冰冷地欣赏着眼前这幅“作品”,就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周越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两个保镖则如同铁塔般矗立在林叙白两侧。

“林大画家,”陈烬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一种玩味的嘲讽,“趴在地上,感觉咋样?这姿势,是不是比你在画布上涂抹那些所谓的‘艺术’时,更有灵感?”林叙白抖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恐惧的呜呜哭声。

陈烬站起身,慢慢走到他跟前,锃亮的皮鞋尖轻轻抬起林叙白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啧啧,看看这张脸,”陈烬语气带着可惜,眼神却冷得像刀,“多好的容貌,怪不得能把我那位‘好太太’迷得神魂颠倒,连别人的野种都心甘情愿养了七年。”

“陈总…求求您饶命…饶了我…”林叙白涕泪交加,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是刘清…是她勾引我…是她耐不住寂寞…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陈烬的鞋尖微微用力,压过林叙白破裂的嘴角,疼得他惨叫一声,“只是顺便睡了我老婆,还顺便让我当了七年冤大头,替你这个没用的养女儿?”

林叙白疼得浑身乱抖,恐惧让他彻底失禁,一股难闻的味道在地下室散开。

“废物。”陈烬厌恶地收回脚,朝保镖摆摆手,“拖下去,弄干净,再带回来。别弄死了,他还有用。”

保镖马上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瘫软的林叙白拖进角落一个临时搭的、简易的淋浴间。冰冷的水直直浇下,伴着林叙白凄惨的惨叫和求饶声。

陈烬坐回皮椅,端起酒杯,好像在欣赏一场美妙的交响乐。他看向周越:“东西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陈先生。”周越恭敬地递上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几幅设计草图和一些艺术机构的资料,“按您要求,收购了‘白夜’画廊,还‘邀请’了几位在人体艺术领域挺有‘本事’的先锋艺术家,他们很‘愿意’为林叙白先生创作一系列‘传世之作’。场地、设备、模特…都弄好了。”

陈烬接过平板,指尖滑过屏幕上那些满是扭曲、痛苦和性暗示元素的草图,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又满意的笑。

“很好。”他放下平板,目光看向淋浴间里那个被冷水冲、抖个不停的身影,眼神就像看着一件马上要被拆解的物品,“艺术需要牺牲,对吧?林大画家,很快,你就会成为真正的‘艺术品’了。”

他端起酒杯,朝着林叙白的方向,远远举杯,声音如同地狱的判决:

“为你的‘艺术’,干杯。”

6.

三天过后。在 A 市的边缘地带,有一处由废弃工厂改造而成的规模巨大的艺术空间,那便是“白夜”画廊的新地址。此地远离尘世的喧闹嘈杂,显得空旷又冰冷,巨大的钢结构框架毫无遮掩地展露着,墙壁特意被涂成了有着不规则痕迹的灰黑色,空气中弥漫着灰尘、油彩以及一种类似金属生锈的混合味道。惨白的射灯从高高的穹顶投射下几道光线,把中央区域照得如同手术台那般刺眼。

在场地的中央位置,搭建起了一个临时且简易的木质平台。在这个平台上,林叙白一丝不挂地被固定在一个特制的金属架上面。他的手腕和脚踝被冰冷的金属镣铐紧紧锁住,身体被强行摆成了一个呈现出扭曲且充满痛苦意味的姿势——脊椎向后弯曲到了最大限度,头颅被迫高高扬起,四肢如同被折断翅膀的鸟儿般张开。他的嘴巴被强力胶带牢牢封住,只能发出绝望又沉闷的声音,布满血丝的双眼惊恐地睁得大大的,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在他那张苍白且扭曲的脸上肆意流淌。

几个身着沾满油彩工装裤、头发染得色彩斑斓、气质显得阴郁怪诞的艺术家围在平台四周。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狂热,就好像盯着极为稀有的珍宝一样,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画笔、刮刀、喷枪,甚至还有装着不明黏稠液体的罐子。他们小声地交谈着,使用的是艺术圈里那些晦涩难懂的术语,偶尔还会爆发出一阵带着神经质的笑声。对他们来说,眼前这个被强行束缚、充满痛苦与恐惧的肉体,正是激发他们“创作灵感”的绝佳材料。

“多么完美的张力啊!这肌肉的抽搐,这眼神里的绝望……简直就是大自然最原始的悲叹!”

“我打算用荧光粉和夜光漆!让他在黑暗中成为唯一的发光源,象征着被禁锢的灵魂!”

“不,我觉得应该用荆棘藤蔓的图案,缠绕住他,刺破皮肤,让鲜血成为画作的一部分!那才是生命与痛苦的最终极表达!”

“太棒了!这个主意!快,赶紧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冰冷的油彩、黏稠的胶质,甚至带着细小倒刺的藤蔓状装饰物,开始毫不留情地往林叙白赤裸的肌肤上涂抹、粘贴、缠绕。画笔的毛刷划过皮肤带来细细密密的痒痛,刮刀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颤抖,喷枪喷出的颜料带着刺鼻的气味和微弱的冲击力,而藤蔓上细小的倒刺划破皮肤,带来尖锐的刺痛并渗出了血珠。更可怕的是那些艺术家们近乎疯狂的眼神和触碰,他们就像是在摆弄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粗暴地调整他的姿势,按压他的肌肉,完全不顾他眼中汹涌的恐惧和痛苦。

“呜呜…呜!!”林叙白剧烈地挣扎着,金属镣铐摩擦着他的手腕脚踝,瞬间就磨破了皮,渗出了血丝。极致的屈辱、恐惧以及生理上的痛苦将他彻底淹没。他想要求饶,想要咒骂,想要结束这一切,但是被封住的嘴只能发出毫无用处的呜咽声。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一点点地被剥离,剩下的仅仅是一具被肆意涂抹、等待被展览的、名为“林叙白”的躯壳。在平台下方不远处,阴影笼罩的角落中,放置着一张让人感觉舒适的沙发椅。陈烬以闲适的姿态坐在那儿,手中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晃动着。他好似一位最为挑剔却又最为满意的观众,观赏着平台上正在进行的这场“活体艺术创作”。

他那冰冷的目光掠过林叙白每一处被玷污的肌肤,每一个因痛苦而扭曲的神情,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且愉悦的笑意。他对那些艺术家在林叙白身上留下的、象征着背叛与惩罚的图案尤为满意——像是胸口被涂抹的巨大的、滴血的绿色眼睛(象征被蒙蔽的陈烬),像是缠绕在腰腹间、好似毒蛇般的荆棘藤蔓(象征刘清的背叛)。

“陈先生,您瞧瞧这儿还需添加些什么吗?”一个看上去像是艺术家头目的男人,脸上带着谄媚以及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恐惧,走到陈烬跟前躬身询问。

陈烬抿了一口红酒,猩红的酒液映照出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他抬了抬下巴,指向林叙白被胶带封住的嘴,声音平淡无波澜:

“把他嘴上的胶带撕掉。艺术品,应当能发出声音,才更具…感染力。”

艺术家头目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兴奋:“高见!陈先生真是高见!”他立刻转身,大步迈向平台,在林叙白惊恐万分的眼神中,粗暴地一下子撕下了他嘴上的强力胶带!

“啊——!!!”胶带撕离皮肤带来的剧烈疼痛,使林叙白发出凄厉的惨叫。但疼痛过后,他终于能够说话了。

“陈烬!你这个魔鬼!畜生!你不得好死!!”极致的恐惧和屈辱化作了歇斯底里的怒骂,林叙白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带着绝望的哭腔,“你杀了我!有种你杀了我啊!!”

陈烬晃着酒杯,听着这绝望的咆哮,脸上的笑容反倒加深了。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林叙白的嘶吼:

“杀了你?那可太无趣了。”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冰冷的眼神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平台上那个疯狂挣扎的身影,“林叙白,好好享受吧。这才刚刚开始。你碰了不该碰的人,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你的身体,你的灵魂,都将成为这场盛宴的祭品。”

他拿起沙发旁边茶几上的一个遥控器,轻轻按下一个按钮。

嗡——!

平台上方,几盏功率巨大的射灯猛地亮起,炽白的光芒如同探照灯,将林叙白和他身上那些怪诞恐怖的“艺术”痕迹照得清清楚楚!刺眼的光线让他瞬间失明,惨叫声愈发凄厉。

“灯光不错,很有氛围。”陈烬满意地点点头,重新靠回沙发,优雅地交叠起双腿,对着旁边一个举着专业相机的摄影师吩咐道,“多拍些细节,各个角度都要。林大画家这副‘献身艺术’的尊容,值得永久珍藏。”闪光灯瞬间如疾风骤雨般疯狂闪动,将林叙白每一瞬间的崩溃与扭曲都记录下来。他好似一件名副其实的展品,被牢牢固定在耻辱的架子上,承受着来自各个方向的目光打量、触碰摩挲、涂抹摆弄以及拍摄记录。身体与尊严被完全地粉碎。

陈烬拿起酒杯,缓缓轻抿。红酒的醇厚香气在口中渐渐散开,而眼前这幅由背叛者的痛苦所描绘而成的“艺术品”,给他带来了无比伦比的、冰冷且暴虐的满足之感。

这仅仅只是开胃的小菜。真正的主菜,尚在后面。

7.

陈家主宅,往昔那温馨奢华的氛围已全然消逝,仅余令人喘不过气的冰冷与压抑。硕大的水晶吊灯依旧闪耀,却再也无法照亮人内心的阴霾。

刘清身着那套灰蒙蒙的佣人服,头发凌乱地用一根极为普通的黑色发圈束起,几缕碎发贴在汗津津的额角。她正跪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面前摆着一个沉甸甸的、边缘粗糙的塑料盆,盆里盛着大半盆冒着热气、色泽浑浊的洗脚水。水面上还漂着几片枯黄的、不知名的草药叶子,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她双手紧紧抠着盆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巨大的屈辱感好似冰冷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神经,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令其窒息。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却死死咬着下唇,不让它们落下。

在她面前,陈烬姿态慵懒地靠坐在宽大的单人沙发里,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纸,仿佛看得专注。他穿着柔软的家居服,赤着脚,脚踝线条优美且有力。

空气死寂。唯有刘清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以及报纸翻页时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若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刘清感觉自己的膝盖已失去知觉,冰冷的地板寒气透过薄薄的裤料直往骨头缝里钻。

终于,陈烬不紧不慢地放下了报纸。

他抬起眼皮,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刘清身上,如同在看一件不值一提的摆设。

“水凉了。”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刘清的身体猛地一颤。她仿若被鞭子抽了一下,艰难地抬起头,对上陈烬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睛。恐惧瞬间揪住了她的心脏。

“去,重新打一盆热的来。”陈烬的语气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水温要烫一点,刚好能褪掉一层皮的那种。明白吗?”

“明…明白…”刘清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她试图站起来,但跪了太久,双腿早已麻木僵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她狼狈地用手撑住地面,才勉强稳住身体,然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端起那盆沉重的洗脚水,摇摇晃晃地走向厨房的方向。

看着她狼狈不堪的背影,陈烬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至极的弧度。折磨她的身体,践踏她的尊严,这仅仅是第一步。他要让她每一天、每一刻都活在炼狱里,清晰地感受着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每一寸痛苦。

很快,刘清端着一盆冒着滚滚热气的洗脚水回来了。水汽弥漫,盆壁烫得她手指通红,但她不敢松手,更不敢让水洒出一滴。她重新跪在陈烬脚边,将沉重的盆放下,双手被烫得通红,火辣辣地疼。

“陈先生…水…打好了…”她的声音细如蚊蝇,带着极致的卑微和恐惧。陈烬好似没听到。他拿起报纸,又瞧了几分钟。直至刘清感觉自己的双手快被烫烂,身体因恐惧与痛苦而晃晃悠悠时,他才终于再度放下报纸。

他不紧不慢地把双脚放进滚烫的水里。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那刹那间涌来的灼痛还是让陈烬轻微地倒吸了一口气。可他脸上毫无表情变化,仿若那足以烫伤皮肤的温度只是温水。

他从容不迫地看着跪在脚边、脸色白得像纸、身体抖得似风中树叶的刘清。她低着头,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进浑浊的洗脚水里。

“把头抬起来。”陈烬吩咐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力量。

刘清浑身一紧,极其缓慢地、犹如提线木偶般抬起了头。她的眼神空洞、绝望,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满是屈辱的泪水,却倔强地不肯掉落。

陈烬欣赏着她这般模样,如同欣赏一件被彻底毁坏的杰作。他微微俯身,靠近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恶魔般的亲昵与恶毒:

“这水的温度,和你跟林叙白厮混时的热度比起来,怎样?嗯?”

刘清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唯有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汹涌而出,滚烫的泪水砸在陈烬泡在热水里的脚背上,瞬间被更高的温度蒸发。

陈烬像是被这泪水烫到了,眼神猛地变得更加阴狠。他猛地抬起一只湿漉漉的脚,带着滚烫的水珠和刺鼻的药味,狠狠地踩在了刘清的肩膀上!

“啊!”刘清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踹得向后倒去,肩膀一阵剧痛,半边身子都麻了。

“伺候人都不会?”陈烬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雷霆般的怒火,在空旷的客厅里炸响,“废物!给我站起来!水凉了!再去换!”

刘清被这声怒喝吓得魂飞魄散,顾不上肩膀的疼痛,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端起那盆已经没那么烫的水,摇摇晃晃地再次冲向厨房。屈辱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通往厨房的路,成了没有尽头的刑场。

当刘清第三次端着滚烫的水盆,颤抖着跪在陈烬脚边时,客厅的巨大液晶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屏幕里出现的画面,让刘清瞬间如遭电击,瞳孔骤然收缩到极点!

是林叙白!

他被固定在那个冰冷的金属架上,一丝不挂,身上布满了怪诞恐怖、色彩刺眼的油彩和粘稠物。他的身体扭曲着,脸上是极致的痛苦和麻木,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刺眼的白光打在他身上,将他身上每一处被“艺术”亵渎的痕迹都清晰地展现出来。周围是那些神情狂热怪异的艺术家,还有闪烁不停的闪光灯。

“不…不要…不要看…”刘清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破碎的哽咽,想要闭上眼睛,想要捂住耳朵。然而陈烬那冰冷的嗓音恰似诅咒,于她耳畔响起:“瞧仔细了,刘清。这便是你背叛我、所选中的情夫当下的模样。好看吗?是不是颇具‘艺术感’?”

他的脚仍旧踏在滚烫的水里,眼神却如冰般紧锁在刘清毫无血色的脸庞,玩味着她每一丝崩溃的神情。

“这不过是开端。”陈烬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的凛冽寒风,“很快,你会亲眼目睹他,被制成一件真正的‘艺术品’——一件永恒的、活体标本。”

屏幕上的画面变换了。不再是林叙白被涂抹的场景,而是一个冰冷且充满金属质感的地下实验室内部。惨白的无影灯,闪烁着指示灯的精密仪器,还有一排排盛着福尔马林溶液的巨大玻璃容器,里面浸泡着各种形态奇特的生物标本。镜头缓缓前移,最终定格在一张空着的、冰冷的金属解剖台,以及旁边摆放着的、闪着寒光的各类手术器械上——解剖刀、骨锯、镊子、缝合针线…一应俱全。

“瞧见了吗?”陈烬的声音带着近乎愉悦的残酷,“那便是林叙白的结局。亦是你的结局,刘清。”

他微微俯身,凑近刘清耳边,如同情人轻声细语般,吐出恶魔的邀约:

“我会让你们这对偷情的男女,在我的实验室里,以最‘科学’、最‘永恒’的方式,永远相伴。你们背叛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将被完美保存、展示。这才称得上…真正的天长地久。”

8.

寒冷的夜风呼呼作响,穿过海面,拍打着船身。一艘全身漆黑、没有任何标记的大型游艇,好似幽灵一般冲破墨色的海浪,朝着公海深处一座被层层电子屏障环绕的私人岛屿驶去。

船舱里,气氛压抑得就像凝固的铅块一样。

刘清和林叙白被分别绑在两张冰冷的金属担架床上,好似两条等待宰杀的鱼。强力镇静剂的药力让他们浑身绵软无力,意识却奇怪地保持着清醒。嘴巴被特制的呼吸面罩封住,只能发出沉闷又绝望的声音。他们的眼睛惊恐地瞪大着,透过透明的面罩,死死盯着头顶惨白刺眼的顶灯,瞳孔里映照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陈烬站在船舱的舷窗边,背对着他们,望着外面漆黑如墨、翻涌不停的海浪。他身着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风衣,身影挺拔又孤寂,像一把出鞘的、沾染鲜血的利刃。周越如同影子般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还有多久能到?”陈烬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十五分钟,陈先生。”周越看了一眼手表,准确地回答,“实验室已准备妥当,李博士和他的团队正在等候。”

陈烬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他微微侧过脸,冰冷的目光扫过担架床上那两个因恐惧而剧烈发抖的身影,如同看着两件即将被处置的废弃物品。

“很好。”他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种一切已成定局的冰冷快意。

十五分钟,在刘清和林叙白感觉度日如年的感知里,很快就过去了。

游艇悄然无声地靠上岛屿隐蔽的码头。舱门打开,冰冷的、带着浓烈消毒水味道的海风立刻灌了进来。几个穿着白色连体防护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如同生化战士的身影迅速上船,动作敏捷又无声地把两张担架床推了下去。

陈烬和周越紧跟在后面。

穿过一条长长的、灯光惨白的金属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闪烁着幽蓝色电子光芒的合金大门。虹膜扫描通过,大门无声地向两边滑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这是一个大得让人心里发毛的地下空间。惨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无影灯把每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福尔马林溶液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巨大的玻璃容器像墓碑一样林立着放置,里面浸泡着各种形态怪异、颜色惨白的生物标本,在惨白的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泽。各种闪烁着指示灯的精密仪器发出低沉的声音,冰冷的金属器械在特制的托盘上泛着阴森的寒光。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空间中央的区域。那里并排摆放着两张特制的、泛着金属冷光的解剖台。台面微微倾斜,四周布满了复杂的固定装置和排水槽。两台巨大的、闪烁着红绿指示灯的仪器连接着解剖台,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在解剖台的旁边,有两排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工具车,上面放置的物品能让任何头脑清醒的人刹那间陷入崩溃——有各种型号、锋利到能轻松割开皮肉的手术刀,闪烁着电火花的电锯,巨大的骨钳,用于缝合的弯针和粗线,连接着导管与容器的抽吸设备……每一样都透着冰冷、精准,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这里不似实验室,倒更像是一个为活人打造的、通往地狱的加工场所。

“陈先生!”一个同样身着防护服、戴着口罩与护目镜,仅露出一双锐利且冷静眼睛的中年男子迎了过来,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低沉。他是李博士,这座岛上实验室的首席科学家,一位在生物保存领域有着卓越造诣,同时只为陈烬处理最“特殊”事务的专家。

陈烬轻轻点头,目光扫过那两张冰冷的解剖台:“开始吧。”

“是!”李博士眼中毫无波澜,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专业冷静。他朝着身后的团队做了个手势。

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马上走上前,如同对待实验动物一般,把刘清和林叙白分别转移到那两张解剖台上。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瞬间让他们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特制的束缚带迅速扣紧他们的手腕、脚踝、腰部和头部,将他们牢牢固定在台面上,无法动弹。连接着各种生命体征监测仪的导线贴片粘在他们的皮肤上,屏幕上立刻跳出了他们疯狂飙升的心率和血压曲线。

刘清和林叙白拼命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被面罩扭曲的、撕心裂肺的绝望惨叫。极致的恐惧如同实实在在的巨手,掐住了他们的咽喉,撕扯着他们的灵魂。他们看到了头顶上方无影灯那刺眼的光芒,看到了旁边工具车上那些闪着寒光的恐怖器械,看到了玻璃容器里那些浸泡在液体中的诡异标本……

这就是他们的结局!被活生生地解剖、处理、浸泡,变成一件永恒的“标本”!

陈烬站在观察室内。这里与下方的实验室仅隔着一面巨大的、单向可视的防弹玻璃墙。他能清楚地看到下方解剖台上的一切,而下面的人却看不见他。周越站在他身旁。

陈烬脱下了风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羊绒衫。他走到角落的吧台,动作优雅地拿起一瓶年份很棒的红酒和一个水晶杯。猩红的酒液倒入杯中,在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宝石般的光泽。他端着酒杯,踱步到巨大的玻璃幕墙前,像一个即将观看精彩演出的贵族。

下方,准备工作已然就绪。李博士和他的团队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围绕着两张解剖台,气氛严肃而专业。

“目标A(男),生命体征监测正常,可以进行深度麻醉及预处理。”一个助手冷静地汇报。

“目标B(女),生命体征波动剧烈,建议先行注射镇定剂使其稳定。”另一个助手瞅着屏幕上刘清那几近冲破上限的心率数据讲道。

“执行。”李博士的话音经由通讯器传至观察室,冷得毫无一丝温情。

身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即刻抄起针管,朝刘清走去。瞧见那渐渐靠近的针尖,刘清挣扎得愈发剧烈,喉咙里的呜咽化作凄厉到变了调的嘶鸣,满是对即将来临的无尽黑暗的极度恐惧!

陈烬玩味着刘清那濒临崩溃边缘的绝望挣扎,看着她眼中最后一丝光亮被无尽的恐惧彻底吞没。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酒杯,冲着玻璃幕墙下那对即将陷入“永恒”的男女,嘴角泛起一抹冰冷、残忍却又无比畅快满足的笑意。

“干杯。”

他轻声吐出,仿若在庆贺一个盛大的节庆。

随后,他按下了嵌在玻璃幕墙扶手上的一个不显眼的黑色按钮。

嗡!!!

刺耳的电锯轰鸣声猛地在死寂的实验室里炸响!犹如地狱的丧钟,瞬间压过了刘清和林叙白绝望的惨叫!冰冷的合金锯齿疯狂转动着,带起死亡的呼啸,毫不迟疑地朝着林叙白被固定住的、惨白的肢体切下去!

“噗嗤!!!”

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和飞溅的猩红液体,瞬间染红了冰冷的金属台面和无影灯惨白的光亮!

“呜!!!”林叙白的身体好似离水的鱼般剧烈跳动起来,又被束缚带紧紧勒住,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嚎!那声音穿透了隔音玻璃,清晰地传进了观察室!

陈烬站在巨大的单向玻璃幕墙后,面无表情地望着下方如炼狱般的景象。电锯的轰鸣、飞溅的血肉、林叙白扭曲到变形的脸庞和濒死的惨嚎、刘清目睹这一切时眼球几乎要迸裂而出的极度恐惧……这一切交织成一幅血腥且残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