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毛岸青和妻子第一次给妈妈扫墓4张合照,刘思齐陪同

发布时间:2025-08-28 10:01  浏览量:23

母亲的墓前,总是比别的地方更安静些。哪怕是一九五零年五月的板仓,蝉还在叫,村口有人拉着蓑衣骑车经过,可站在那个圆圆的小土丘前,谁都只想沉默下来。

岸英那次回湘,其实心里装着好几件事。表面上是给外婆贺寿、探望乡亲,最要紧的,还是来看一眼母亲杨开慧的墓。有人说家乡变了,说板仓路窄难行,他倒是无所谓,远远地望见那半月形的土围子,就像小时候母亲站在门口等他们,每次放学,无论多晚,总是灯在手里,眼里是点亮的。

说来也是巧妙,一九三零年那天夜里,乡亲们连夜把杨开慧的遗体送回故里。不敢声张,全靠一点点乡情,将她体面的送到板仓。三十块银元,是毛泽东从外头寄回来的,分明还带着一种安心的意味,弟弟几个的名字,一笔一画也刻进了墓碑。那年墓修得不大,围着的石碑很素净,没有烈士的字样,只有些乡下人的朴实心意。

而到了岸英回家这年,省委提前修整了墓地。乡里人嘴上说“该修该修,咱们小孩儿回来看妈妈,这是天理”,但到底怎么修,修几块石头,都得掂量着来。毛岸英是带着任务来的,也带着一点私心。他在墓前站了许久,左手握着香灰,右手捏着那封父亲的信。拜别之后,转眼,身影消失在楚地的三湘云雾里。谁会料到,短短半年后,他在朝鲜战场倒下,长眠异乡。

日子往前推,一晃好些年头。湖南的板仓,墓边围栏老早新过几茬。五八年秋,地方上修了碑,大字写着“忠烈长存”,又搭了竹木新凉亭,连那楠木棺椁,也特意外头又护一层。再到六十年代末,杨开慧的母亲向振熙,也终随女儿入土。墓冢慢慢大了,篱落垒得厚些,一家人算是凑齐了。说到楠木,这里还得啰唆一句,其实是几个舅舅咬着牙采买的,说别的人家女娃不管遇到啥事,咱们都要给她撑起体面。

毛岸英牺牲后,家里的天一下子就阴下来了。毛岸青,就是那个小时候看到母亲最后一眼的孩子,后来反复进出疗养院,去过苏联,后来又回大连,忙病忙家。刘思齐,那会儿还在大学念俄文;邵华,则在北大重头念中文。三个年轻人,兜兜转转,才在一九六二年初,凑了个团,带着外婆、舅舅,终于踏上回湘的路。

人多了,热闹,总归不一样。外婆是最高兴的,不由分说拉着手说话。她经历了多少风雨,这两辈人的生死离合,都记在心里。一个劲儿让孩子们吃饭,劝多睡一会儿,“再多看咱家的麦田,也比在北平那边强”。古稀之年还能见到外孙媳妇笑盈盈站在老屋门口,照相时还让大家都靠近点。

那年初夏,长途车尘土未干,三人便忙不迭和亲友们来到墓前。熟悉的泥土味道,和岁月混杂着被砍伐又重生的草木气息。墓碑边上,旧痕累累,但字还清楚。毛岸青嘴唇微颤,低声说了句“三十一年了……”。女眷们有点疑惑:明明一九三零年离现在三十二年了,怎么只说三十一年?其实那小小的误差,或是岸运太久的记忆里,总有些模糊;或者,每一年都像睡在尘封箱子里的老照片,只能掏出来一张。岸英那年也是这么站着,那时他刚从父亲身边分开,谁都没想到会天各一方。

一会儿,大家开始轻声细语谈起旧事。说到三十年前,外婆和舅妈拉着三个小孩叩头告别,毛岸英八岁,毛岸青七岁,毛岸龙才三岁。老二小小的样子,披麻戴孝,强撑着给母亲沏最后一杯茶。童年的创伤,像一道深沟,一生都过不去。有些记忆,能说就能散,可说不出口的时候,往往才最疼。

那时毛岸英被囚禁,没能亲眼送别母亲;岸龙年纪太小,哭着拉着哥哥的手;只有毛岸青,傻傻的,跟着大人们,擦着眼泪埋了母亲,再埋埋自己的童年。转眼就得逃亡,到了上海早春,三兄弟也只能再次回望那块碑,彼此心里带着空洞。

往后多少年,刘思齐多次回来为杨开慧墓前献花、烧香。她没见过杨开慧,可那种缺席的亲情,是一辈子弥补不了的。邵华陪着毛岸青,总是说些宽心话,“你妈妈一定看见我们的”。可是家里那种遗憾,一茬又一茬,像是种在板仓河堤边的紫薇花,一年年自开自落。

有一年母亲百岁冥诞,刘思齐一个人静静站在老宅门廊下,点香为她祈福。也有人说,如果毛岸英还活着,或者小弟毛岸龙没夭折,是不是毛家就不会有那么多沉默的清晨和寂寞的深夜?可有些话不能问,有些答案,也只能放进岁月长河里不去细想。

有时候我琢磨,家是个什么东西。不是石碑,不是合照,不是那些在相册里已经泛黄的眼神。更多的时候,是一次次远行归来,家门口斑驳的槐树,和守着它的老人。一代人离开,另一代人重走回头路;母亲、外婆、子孙,像线上的风筝,拉扯着,飘远又归来。

看着如今陵园的碑石,是不是每个人都该在心里埋一块小“自留地”?记着那些没来得及告别的亲人,和永远不会消失的乡愁?

谁也讲不清,板仓的青山会记住多少往事。只知道那年的初夏、那道白色的坟茔,还有墓前低头拭泪的身影,被一代又一代人,悄悄放进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