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迷部落】王晔｜妈妈做蛋饺子

妈妈做蛋饺子

王晔

很多时候，如果我们一直在家乡，没有背井离乡，没有隔山跨海的，我们的口味、菜肴也都相差不大。汪曾祺老先生写过的咸菜茨菇汤，我们小时候大概是咸菜烧茨菇比较多，晚上喝粥时又当菜又当咸菜的来吃。而蒲包肉，熏烧摊子上也是有的，一般家里突然来亲戚了就会去买几个的加一道菜，还有油汪汪的盐水鹅剁一角、半只的，卤牛肉也切一盘。

我们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妹妹和我，从小到大在吃上爸妈可从没亏过我们，我小时候一直觉得妈妈一早去买菜、中午下班回来忙做菜，才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最记得上学时突然下雨，又没带伞，上课时听着哗哗的雨声就很担心中午放学怎么回家？知道妈妈大概率是不会来送伞的，如果最后一节课快下了，校工老爷爷又敲上了钟，而雨不下了，就很高兴，不然还得看同在南大街的同学有没有带伞的或者家里有人送伞的蹭一下，哪怕回家衣服有点湿了，也不会埋怨忙烧饭的妈妈，她也是着急怕我们回家时饭还没好。

今天的婚宴，有一道杂素，见到了几个蛋饺子，先夹了一只放进碗里，咬一口，忽然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时候放寒假，快过年的时候，妈妈晚上忙着吃过晚饭、洗过锅碗以后，会在昏黄灯光的小厨房，守着很小的碳炉子，这就是要准备做好吃的蛋饺子了，也似乎一年一次，配合过年过节的仪式感。

在小厨房里，碳炉子旁边放的小方桌子上，一个是剁好的放在盘子里的肉馅，另一个就是三洪碗（还是叫山洪碗？）里搅拌好的蛋黄液，这也是先把鸡蛋磕开一个碗里放蛋黄，一个碗里倒暂时没用的蛋清吧。再拿一个小铁的长柄的圆勺子，一手始终拿着，直接放在碳炉子的碳火上，另一手先是拿了蛋黄液的碗倒一点进去，再左右晃一下的让整个小勺子的小面积都快铺满了，蛋液很快加热成了小蛋皮，妈妈的另一只手早拿了筷子夹肉馅进去，再把蛋皮的上面像包饺子一样往下压一压，看着蛋皮和肉馅都合上的就是小的饺子形状了，就会夹出来放进另一个大盘子里，就这样做一个夹一个的一一排列进盘子里，很快就是一盘最好看的金黄色的蛋饺子。这时还只是生的不能吃，妈妈会下次放进什么菜里做配菜，像现在的杂素里的也做过，但香菇、木耳没怎么见过。

我们的生活条件都越来越好了，现在的现在，爸妈早就有了自己的房子，摆脱了几十年的公租房，厨房是又高又大，有更快速的煤气管道，不用再坐着低矮的小凳子来守着微弱的小碳炉子来做蛋饺子了。临时有亲戚来吃饭也不用赶紧去熏烧摊子了，因为便利的带菜场的小超市就在小区外面没几步远，而且一个冰箱一个冰柜的里面也塞得满满当当的，牛肉、羊肉、排骨、带鱼的也应有尽有。

妈妈守着小碳炉子做蛋饺子的烟火气，像是一帧最亲切的照片，烙在记忆里。那时候的妈妈，也最多三十几岁、四十几岁吧，要上班，要洗衣做饭，还有打毛衣毛裤的，偶尔还给我们做过棉鞋、布鞋的，日常也让我和妹妹耳濡目染她和爸爸对工作的认真、清正，对亲戚朋友同事们的友爱，对小时候帮助过他们家的长辈都尽力的感恩和孝顺，是大家夸赞的晚辈、夸赞的同事，更是我和妹妹心中最完美的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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